湖上一艘豪华的画舫里,美人巧笑倩兮声不绝于耳,直荡漾得人心骨都酥了。
“呵呵。。。。。。尊上您即便这两年销声匿迹,江湖人可都记着您呢。”开口的是一位红衣美人,眉目艳若桃李,娇嫩妩媚又带着不可亲近之感。此时他正柔若无骨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手更是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胸膛。
男人自己倒着酒,全然不顾此时他会让多少人艳羡,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仿佛怀中的美人与路上的石头并无差别。听见他的话,毫无起伏的语气里似是嘲讽,“就凭这群蠢货?”声音如山峰上初融的雪水,冰凉却强硬地渗进听者的心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揣测整张Jing巧的白瓷面具下,又该是何等的风景。
红衣美人似是惊讶,“这世上还有谁值得尊上您上心?”
“与你无关。”
男人的反应很是冷淡,要是寻常人,早就因接到笑春风的‘桃花贴’,以聆听一曲为傲,谁敢这般颐指气使?可平常给惯王孙贵胄脸色的笑春风脸上无半分不快,有些调皮地眨了眨明媚的眼,“难得见着尊上一面,便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我给您抚琴可好?”话到最后竟是隐隐的期许。
“不自量力。”
“诶?”见对方语气似是不屑,笑春风正不明所以,就听见一阵隐隐的喝骂传来,“曲雩,你给老子滚出来!”
‘噗嗤’一声,笑春风捂了嘴掩去嘴角忍不住的笑意。纵然这男人两年来甚少露面,但其余威可是深深震慑着江湖人,就是不知哪来的二愣子胆敢这般挑衅。。。。。。岂不是找死!
“既坏我安生,就得有以命偿还的觉悟。”男人轻叹,毫无怜惜之意地推开怀中娇躯,利落地拂袖起身,凛然的身姿霎时消失在原地。见状,笑春风微微眯了眼,多时不见,男人的身手又Jing进不少。。。。。。葱白如玉的手指勾起垂落的几缕发丝,笑春风挑起唇角,待男人回来,是为他弹自己新谱的曲子,还是弹往常他最爱的曲子好呢?
曲雩在船头站定,冷眼看着画舫前多出的一只船。上头五位汉子,高矮胖瘦皆有,人也长得奇形怪状,或大耳或阔嘴,更有斜眼驼背等等,不一而足,直教人望而生畏。
“你就是曲雩?”开口的是五人中瘦得像竹竿的男人,一身长袍空空荡荡的,极为不合身。此时他正打量着对面的白衣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看着有些瘆人。
曲雩没有回答,反问道,“黄山五鬼?”
“算你小子有眼见力。”尖细的笑声响起,很难想象这声音竟是由那位肥胖的大耳男人发出的。人倒是一副敦厚老实的模样,但谁能想象,眼前慈眉善目的男人,其实是五鬼中最心狠的一个?三鬼恶佛不仅以杀人为乐,手段更是毒辣残忍。
曲雩补充了一句,“毕竟,能长成这般不顺眼的人,不多。”他的语速很缓,没有起伏却无端叫人觉出其中的轻视之意,尤其是其眼神飘忽散漫,似是未将对面五人放在眼里。
恶佛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正欲说些什么,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别跟他说废话,杀。”开口是恶佛身旁一个肤色惨白、面容冷硬的高个子,他看着任何人的神情都仿佛在打量一个死人,这就是四鬼无常。光听这名字,就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曲雩听了,反而轻笑一声,“两年前你们屠杀赵家村两百一十二户。。。。。。如今,你们倒自己送上门了。”
赵家村本是民风淳朴的村子,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就如其他寻常村庄一般。一日黄山五鬼偶然途径村子,一个男童为他们的容貌惊吓,一时童言无忌。当时三鬼恶佛只是摸了摸幼童的脑袋,笑眯眯地反劝男童父母别往心里去。但就在当天夜里,早早歇下的各户人家惨遭毒手。。。。。。除了几个乖觉的人逃出,赵家村被夷为平地。从此,赵家村便成了鬼村,传闻中每逢夜里便有幼童抽泣声及幽幽鬼火出现,当地人提起便是一脸讳忌莫深。
‘桀桀’怪笑声响起,最矮的男人摸着手头不大的铜鼓,布满褶皱的脸上似笑非笑,“我们五鬼屠过的村子太多了,偏偏你提的那个赵家村我印象最深。。。。。。因为当时我的鼓面恰巧破了,老三便顺手剥下那男童的皮送我。”
恶佛摇摇头,脸上满是惋惜的神色,“可惜,不经用。。。。。。”说着看向曲雩的眼神里露出几分Yin狠,“老五,不如我剥了他的皮给你制鼓面可好?”
“我看你们还是别说了。”二鬼橐驼拄着铁拐杖,不怎么有诚意地规劝道,“没看见人家正想着给我们五个怎么一死法么?”
“聪明,我留你一个全尸。”
冷冷淡淡的声音仿佛在恩赐什么,男人衣袖轻扬,挺拔的身姿便已拔地而起。五鬼只见白色的身影轻飘飘掠过半空,便无声无息地落在距己方不足五尺的地方。心下俱是一凛,单这一分轻功,便足见这男人的实力。看这架势,原来所谓‘暗尊伤重’竟是谣言不成?!
黄山五鬼素来为江湖侠义之士鄙薄,本想着除掉令江湖人闻风色变的曲雩,好在道上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