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围着桌子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青衫男子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并不突出,眉目间却自有一段风情。此时他悠闲地搭着腿,白皙的手上捧着杯茶慢慢轻啜着,任由对面冰冷如铁的目光几乎洞穿自己。
对面的黑衣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身形笔挺犹如最坚硬的岩石,沉稳却蕴含着强劲的力量。只是凑近看却能发现豆大的汗水正不断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饶是他面容冷峻,也能从他抿紧的唇和微微颤抖的手上找出些许端倪:他此时正受着莫大的苦楚!
“何必硬挨呢?”青衫男子颇有苦口婆心劝告的意味,但眉梢间的愉悦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秦晓没有理会他,他只觉得此时全身宛如针刺,疼痛感汇入四肢百骸,而心口处更是犹如钝刀割锯般的磨人。从眼前人打了个响指,这异状便开始了。而现在,即便时间过了许久,大脑不仅没有适应疼痛感,反而有加剧之势。这感觉确实不舒服,换做寻常人早因这过分的痛楚而折服,但他是秦晓。
流青见对方依旧一言不发、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颇有不低头的架势,饶是再好的看戏心情也没了。当下又扬起笑意,规劝道,“尘宫主何苦为难我,这万一您有了损伤,青殿下岂不是要心疼?到时候我可是里外不是人。。。。。。您就看在青殿下的面子上再服个软如何?到时候东西拿到手,青殿下岂不欢喜?”
流青满以为自己抬出主子定能让这男人略松松口,谁知男人神色不变,仍旧是死死盯住自己。一瞬间,流青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秦晓无法记起尘缅的情感,为了更好地掌握这身份,他默允了眼前人登堂入室。秦晓的原则是除去一切威胁,而这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习惯。所以当对方流露敌意时,他的左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不是因为痛楚,而是压制自己的杀意。事实证明不枉自己浪费那么多时间,靠他言语中寥寥的内容,秦晓明白了背后主使者以及对方的目的。
等到确定不能再从对方口中得出其他消息,秦晓放开左手,身形一动,右手势如闪电地掐住男人细嫩的脖颈。
流青一慌,显然没有预料到这变故。不可能,锁心蛊应该已经折腾得这男人筋疲力尽了才对。。。。。。。但脖子越来越重的压力和明显稀薄起来的空气又让他不能不正视。
流青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对方的表情依旧冰冷,自己的挣扎在他毫无温度的注视渐渐无力起来。他知道自己该慌乱的,这男人会杀了自己!但随着无法呼吸,他的脑袋逐渐趋于空白。。。。。。
“咳咳。。。。。。”流青一被放开,立即踉跄后退,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抬头见男人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恨不得马上生出翅膀飞出这屋子!这就是黑修罗。。。。。。冰冷残酷,没有遇上青殿下之前的黑修罗!流青见惯这男人亦步亦趋跟在青殿下后面的一脸讨好,就对江湖传言嗤之以鼻,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滚。”
冰冷的声音一出,流青迫不及待地冲出屋子。秦晓冷冷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将右手藏在背后。他终于想通了,尘缅会死与其说是因为蛊毒,不如说是生无可恋。方才不经意间有许多记忆涌入,一瞬间让秦晓杀心消减。
拿流青实验让他明白,尘缅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到底消融了这副身体里的毒素。所谓的锁心蛊就像拔了牙的老虎,自己最多不过疼上一疼。所以除蛊一事可以暂缓,当务之急还是寻人。。。。。。等等,方才是说赤焰莲?既然有人想要尘缅介入,其后江湖必会因此掀起巨浪。
‘不知他们是否会参与其中?’这般想着,秦晓眼睛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线索!于是冷冷唤道,“进来。”
秦晓话音一落,立即有两人出现在门口。一男一女,女的一身五彩霞裙,妖艳而不花俏,男的则是一身藏青色劲装,清冷异常。两人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请宫主吩咐。”
“找赤焰莲。”
“是。”两人领了命正要退出,女子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问道,“宫主还放不下青殿下?”话一出口自己倒后悔了,宫主对那人死心塌地是有目共睹的,为他整日患得患失。自己和玄诀也因看不惯宫主一片真心被践踏而出言劝阻,却导致身受刑罚。宫主此时怕也因那人的无情黯然伤神,自己脱口而出不知是否犯了其忌讳。玄诀看着她,一向清冷的眼里也流露出担心。
秦晓的回答短促而冰冷,“青殿是谁?”
两人听了,先是错愣,而后心里涌上一股狂喜之情以至于控制不住表情,看起来怪异至极。
秦晓好心补充了一句,“你们,比他重要。”他想起尘缅冰冷的童年,所以理解他过于执着的爱,但不表示自己会高看那青殿下一眼。有威胁的人,杀!
玄诀和霞月不知该做何表情,他们只知道,他们的主子回来了,那个杀伐决断的主子回来了!尤其当他下一动作是抛给他们一个约一指宽的红木小盒时,两人惊呆了。碧水宫独有的‘九转丹’是千金难求的疗伤圣品,更何况是两颗!联想起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