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一回头,男孩突然发现有一颗树很是与众不同,因为它是被圈起来的。在粗壮盘虬的枝干周围,用红色的段带围了个圈,每隔不长还坠着一颗金色的镂空驼铃。
男孩痴迷地看着这课树,拜十年的抗病经验所赐,他对这树特别亲切,为什么?因为这都是好~药~材~哦~
男孩撸起袖子,跷腿跨过红段带,也不知道从哪找了把小刀,开始刮人家树皮……
毕竟前世娇生惯养,男孩对于高于理论的实践有点力不从心,所以在他认为的刮树皮在别人看来或许更像是挖树皮——连人家的木质部都挖出来了……
男孩抹抹头上的汗,弯腰继续新一轮的施暴。突然,头顶传来一道Yin冷的嗓音,“你说,我该让你怎么死呢……不,还是让你生不如死吧……”
男孩疑惑地抬头,下一刻就被惊艳到了,那绝对是个比神仙还美的人,白皙的肌肤,黝黑的双眸冷漠地看着他,及腰长发没有用簪子绾起,散落几缕堪堪遮住一边的脸颊,男人斜倚着树半躺在树杈上,一席降红的暗花里衫外罩深紫色薄沙,沙上还绣着金色的红豆杉图样,奢华不失优雅。
男孩呆呆地看着,这衣服好漂亮……
树上的男人皱眉,对于男孩的呆滞有些淡淡的嘲讽和不屑。一瞬间转移到他面前,男人伸出修长的左手,一把流金紫杉木的折扇出现在他手中,男人捏着扇柄挑起男孩的下巴,“该怎么办……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好漂亮……”男孩痴痴的呓语,无意中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眼里闪过鄙夷,却是勾起了嘴角,他想到该如何毁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不曾想下一刻,男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拿摸过泥土的黑爪子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这衣服哪里买的?太漂亮了!”说完抬头眼睛亮亮地盯着他,期待这位古代美男子能够透露一下。
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任凭他抓着自己的袖子,眉毛拧了好几个结,“你问我衣服在哪买的?”
“嗯,”男孩点头,表现的像只摇尾巴的小哈巴狗。
男人皱着眉收回扇子,展开挡住半面脸,觉得他很奇怪。
“啊!差点忘了,”正当杉潇漓在凝眉沉思,男孩又打断他,“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常跃东,跳跃的跃,东西的东。”男孩自报家门,表现得很有诚意,希望男人能告诉他衣服到底哪买的,这对于他来说,就像城里的孩子第一次遇见耍猴的一样——没见过,新鲜呐!
但很显然这招对杉潇漓不管用,他依旧掩面冷视他。
“常寿,常寿呦,你是不是醒了,爷爷听阿福说你醒了……”院门入口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吆喝。
男孩一愣,心想:阿福?阿福不是那个抱着他腿不撒手的大哥么……这位……难道是老太爷?那么……常寿就是在叫……男孩一个激零,连忙挥开杉潇漓的扇子,认真地纠正,“我叫常跃东,跳跃的越,东西的东,不叫常寿!”
“常寿啊……”吆喝声不屈不挠,男孩觉得很丢脸,怎么能叫常寿呢?叫长生也比叫长寿强!
“你听我说,我不叫常寿……”男孩一再强调,寿字还没吐出来不远处的拱门就走进来一位矮小肥胖的老人,老人一听见不远处的宝贝孙子说这话,当即吓得丢了手里的金拐杖,两三步跑到男孩身旁捂住了他的嘴,两只小小的眯眯眼紧张地打量周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路神仙道友,小孙年纪尚小,满口胡言乱语,勿要轻信!!!”老爷子神神叨叨,松开男孩,朝左朝右朝前朝后拜了一圈,最后才转向男孩,严肃地要求,“常寿啊,这名字改不得!你父亲就是因为不愿意叫这名字,才惨遭横祸,无论如何,这名字都不能改!”
男孩皱眉,老头子挤到他和杉潇漓中间,一定要断了他的念想,“小伙子,来找常寿玩啊,以前没见过呀,你记住常寿叫常寿啊,不叫什么狗屁过冬的……”
“是跃东!”男孩嘟着嘴,老头子一巴掌盖他脑门上了,“不学好!”完了觉得心疼,又凑上去揉揉,男孩挺着脖子不让碰,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杉潇漓看着这俩脑残发神经,展开扇子摇了摇,要告辞。老头子热情地寒暄几句果断撵人,他还急着检查检查宝贝孙子是不是痊愈了呢!
但是这边男孩不愿意了,“哎哎,帅哥,你那衣服哪买的,我保证不跟你撞衫,你好歹推荐几家呗。”
杉潇漓离去的脚步徒然一抖,狞笑着回头,“真想知道?”
男孩pass掉老头子笑得跟ju花似的老脸去看杉潇漓,却一下子被唬住了,“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你推荐……几家就行……”
杉潇漓朝他走来,一只手的指尖窜起一撮火苗,男孩忽然意识到这家伙不是人哦!跳起来就窜,“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穿吧,我不要了!”
老头子一头雾水,不要啥?
杉潇漓见他吓跑了,轻蔑地哼了声,手指一晃便熄灭了火苗,在原地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