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就驾来迟!叛贼及余党已全数抓获,重安门外听凭您发落!"连惑率人冲进屋内,十多Jing将将崇钺重重围住,数道寒光架在颈边,崇钺已经退尽了刚才满眼的温存,重新成为世人眼中暴虐凶残的护国千岁。
"成者王侯败者寇,崇钺已无多言,望陛下念及昔日兄弟之情,亲手成全了本王。"崇妍濡shi的睫毛不住地眨着,锦衣领口处缀着的狐毛随着身体的起伏震颤着,泛白的骨节握起插在地上的断剑,一顿一顿地指向崇钺的颈项---有丝丝殷红滑过柔美的脖颈。
若是你葬我,便不枉此生华韶。
我···
哐当!断剑摔在了地上,崇妍的手还悬在空中,缓缓地挪移,纤细的指尖攀上了崇钺的侧脸,手心的温度让原本面无表情的崇钺划过丝丝柔情。
我又怎舍得与你碧落黄泉啊,哥哥······
连惑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说:“来人啊,把叛贼带下去,好生看管。”
前一秒还充斥着血腥的房间,现在只余连惑,还有手指失去了落点的崇妍。
“皇上,我虽不知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只是想提醒您,当日手刃先皇的正是护国千岁。”连惑直直地看着崇妍,眼神好像要把他看穿。崇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是说吗,没有外人时,何必称我为皇上,这江山···”话没有继续下去,崇妍的眼睛落在断刃上,苍白而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自嘲的笑意,这一切连惑看在眼里,也自然知道了当中一二,便没有接去话,径自坐在桌案边,顺手翻阅着崇妍的墨宝,等着崇妍开口。
果不出其然也。
“这次你的投敌,可不在计划之内。”崇妍没有转身,只是斜斜地看着连惑,黑发遮掩了半边面目。“早料到你会这么说,那日···”
***
小心隔墙有耳。
时光回朔到出征前十日。
夜半,御书房。
“连惑,出征在即,而我的真意并非让你损兵折将与敌军拼杀,新王即位,朝中动荡不堪,崇钺一席人等居心不轨,逼宫只是早晚之事,与其待到有日他来范我,莫不如我等先动。此次墨离来犯,纯属偶然,我国安插在墨离的探子已来向我禀报,既是如此,崇钺也定无防备。”烛光下,崇妍半边的面孔没在Yin影里,烛光剪出了少年面容的坚毅。“所以我在想,如果利用这次你带兵远征的机会,趁野心者放松戒备之际,将其铲尽,如何?”“崇妍,正所谓兵者无定法,这军家的乾坤,岂非你我能料到的,切记,莫要心急······我与崇钺的关系在外人眼中非同一般,呵,这也是亏得先皇明鉴,早料到崇钺定会走至今日。”“是啊,若不是父皇将你自幼送至他身边,现在我···怕是身边连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也没有。”崇妍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寂寞,很快便与烛光融在了一起。
邵琼,此刻你在何方?
“崇妍?”连惑头微微一侧,试探性地唤着失神的崇妍,“忘了他吧,那个男人,那天起就不在了。”
片刻沉寂。
“连惑,邵琼他···恩···记住,每日的军报会由魁送去,动静由你而定,我的性命,亦交由你手,惑儿,你可愿随我?”
连惑迎上崇妍的目光,指尖伸向衣领,褪去绛紫色的缎袍,白皙的胸口赫然显现出赤如血色的纹印----绛龙---每一朝仅有一人回烙上此印,绛龙者,尽一生只为一主,生为君人,死为君鬼,身体灵魂皆为帝王所有。
“从绛龙生在心口那日,连惑心中便只有一人。皇上,”连惑单膝而跪,长袍如莲花般盛开在石地上“皇上,连惑定伴您身侧,永生永世。”
“···都说过了,不要这样称呼我。”崇妍脸颊上染上一抹红晕,头不自然地别向了一边。
连惑起身,一扫适才的紧绷,满脸笑意的走近崇妍身旁,Jing致的嘴唇挑起的弧度,加剧了空气间的暧昧。
太近了,两人的气息氤氲在彼此的眼眸,钻入衣领。
“那皇上教我,要怎么称您?”连惑的手攀上崇妍的脖颈,指尖留连之际,双唇早已覆上。
霸道的不容分说的亲吻,舌尖舔舐着崇妍的唇齿,近乎窒息得狂热。
伸手,让手臂穿过他的长发,勾着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
纠缠了许久,连惑终于放开了崇妍,看着烛光下因自己的吻而变得娇媚的崇妍,心中岂愿这样离开,但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去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去做。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连惑伸手将崇妍额前凌乱的长发悖于耳后,指尖满是爱意。
整好衣襟。推门而去。
连惑,你定不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