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静悄悄,花睡叶倦暗深处。
别的宫间早也歇息了,唯独未央宫晋厨间倒热烘烘闹嚷嚷,吵成一团。
“来喽~最后一道试菜。”杜斌托着青花瓷盘而上“糖熘饹儿~~”一面搓手一面坐下“大家伙儿尝尝看。看咱做的比不比那些御膳房的大厨。”
“你就省省吧~”胖三捻起一块牡丹饼丢进嘴里“皇上可不爱吃你那些腻扎扎的玩意儿。再说,御膳厨房大厨个个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红光满面。就你那瘦猴样儿,一看就不合格。”
杜斌看旁边一群小子,只顾埋头苦战。不服道“那是你没什么品味!说道品味,谁能比得过那纪小子。他可每每都对我的试菜赞赏有加哩。。。。。。”说道这,大家伙儿触景伤情,都停了筷,个个神情哀丧。
“纪小子纪小子,那小子也就个嘴把试。有的吃就抹了蜜。提他做什么,试菜试菜。”胖三勉强挥挥筷,夹了个饹儿。
“试菜试菜。。。。。。”众人也纷纷道,十几双筷伸入盘中。
‘噔’的一声响,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守夜的公公查来了!”不知谁一声咋呼,又不知是谁,立刻眼疾手快的摁灭了油灯。
“查来了,查来了。”胖三一边小声念着,一边伸手去端盘子。咦,那盘红烧狮子头呢?
杜斌正抄起一盘辣油肘子,忽然感觉盘里一下轻了,情急之下,忍不住嚷了声“放下我的猪手!”
又不知谁也在低声嚷嚷“你怎么把饼儿饹儿全捞了!也不怕撑死。再给我一个!”
忽然,又听有人颤颤道“鬼,鬼啊!”接着便听一个盘子掉落在地,‘噌’的碎了。
杜斌痛心疾首的叫了声“娘的!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做糖熘饹儿!”
却听身边的胖三声音都吓抖了“纪。。。。。。纪漠?”
“鬼啊~”杜斌和周围几人同时叫起来。
“好。。。。。。好兄弟。那天大宴,兄弟们忙晕了头,张宫宫那天来问,说削的花特别丑。兄弟我可不知道小绫子那死小子就把你给捅出去了。确实对不住你啊~~还有。。。。。。”胖三一指另一边墙角处“是小陈子帮你削的花儿!”
“是缺牙儿!”北墙角爆发出一声。
“是鲍鱼眼儿!”南墙那边也吼了声。
“咳。。。。。。”胖三咽口口水,按住跳得嘣嘣的心脏道“不是兄弟说,那天大宴,你跟你相好的混什么。。。。。。”
杜斌一旁接道“就是就是!你那相好的一看就知道不长久。红颜祸水。。。。。。”杜斌手里不稳,盘里的辣油肘子全掉在地上“哎呀!我的辣油猪手!”
门口那鬼也不理这些话,Yin森森的走进厨房。
一声不吭的径直走在桌前,拿起一个牡丹饼就往嘴里塞。
终于有人抖抖的燃起宫烛,照亮宇文忆墨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脸。
“看看!他有影子!”
“小纪没有死?!”
“是没有死!!”
杜斌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一只油水带脏的猪蹄,正要上前去戳戳那人。
“啊!”被一个饹儿正中面中。
“就是这混蛋没错!打人还是这么有型!”胖三跳起,一个熊抱抱住身穿宫人服的宇文忆墨“小纪~俺的好兄弟啊~~~还活着就好,俺苦命的兄弟啊。。。。。。”
宇文忆墨正吞咽着,猛的被胖三这么一勒。一下噎了住,又不得瞪眼拍桌,喉咙里沙沙的却出不了声响。
娘的,这群烂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宇文忆墨翻着白眼,心中不无懊恼的想。
气却越出越短,宇文忆墨眼看着要厥了。
一个小小黑影‘飕’的窜了进来,拎住胖三的手臂一绕。胖三那肥壮如牛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激起一圈尘雾。
“真没用。”一个姑娘清脆的嗓音,正是舒婉儿。
舒婉儿转身一掌拍在宇文忆墨背心。宇文忆墨‘噗’的喷出半个牡丹饼。
“哟!这又是你相好的?”杜斌一面扶胖三,一面惊问。这一行人平日也是摸拿滚打惯了,也不甚计较拳脚。
宇文忆墨看了舒婉儿一眼,故意做出打个哆嗦的样子,拼命摇头。
舒婉儿啐了一口,却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一件衣物,对宇文忆墨命令般凶道“披上!”
宇文忆墨乖乖儿穿了外套。
“。。。。。。”大家伙儿看这架势,互相对望一眼。
“你。。。。。。你。。。。。。内人?”缺牙儿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傻了半天,还是问了。
宇文忆墨一愣,随即点头如捣葱,末了还摊开手,一副[没办法,这就我老婆]的姿态,故作尴尬的对那群小子笑笑。
“你!”舒婉儿怒得说不出话来。却又有夜澜吩咐,没法把宇文忆墨暴打一顿,只气得摔手就走。
“哦~兄弟了解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