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季安生,是我此生的名。
连锦绣已成过去,季安生是我的现在与未来。
安生二字,全因大哥季风扬而来。
风扬——似风飞扬,安生——安宁平静。
我的出生是为了季风扬而存在,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告知,或许不算告知,单是因为我生而知之。
于我而言,这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还撼动不了我经过岁月洗礼所产生的淡漠,所以难过这类情绪连个头都没冒。
我仅仅是翻个身,睡过去。
曾以为环境变迁,人世无常,纯然陌生,已经是心里承受能力的挑战,但是当我得知我这具身体非正常由来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这是我五岁那年由下人们闲聊中得来的讯息。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我的母亲偷取了父亲的Jing子,然后体外培育,直到后来几个月才将胚胎放入到子宫内,最后就有了我。于是,母亲挟子以迫父亲,可想而知是失败了,否则我的生活里还会多上一名血脉相连的女子。
吃惊,除了吃惊,我已经无法用其他的情绪来形容。
当然令我吃惊是自己的由来,而非有个大胆的母亲。
没想到,一过千年,竟然有此等技术,果然人的智慧是无限的,即使不是同个时空。
我曾悄悄的找过一些史书,遗憾的是认不得字,只好去告知管家要上私塾的心思,管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多问,只是感慨的道:“果然是季家的孩子。”
上了学才知,私塾不是私塾,而是幼儿园,与一帮天真、可爱、傻气……的娃娃一同玩耍、打发时间。真正了解的那一刻,我冲动的想要回家,这算是什么回事儿,还好,后来知道幼儿园也是有文化课的,尽管简单异常。
极尽所能的学会所有能见到的字,同时也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异常,反常即妖,无论哪个年代都无法改变的吧。
等我能大致看懂史书的时候,全然陌生的历史,搜寻不到一点熟悉的痕迹,一刹那纠结得我心都痛了,狠狠的痛哭,哭的淋漓尽致。
原来,我已经消失在熟悉的时空,成为一位回不了的旅者。
事实,就是存在不可改变的事,而我遇到的,就是这么令我无奈的事实,不管我多么不肯承认。
我自认是个淡漠的人,但是这件事还是花了我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接受下来。
这一世的家庭,没有我前世的简单,庞大的家族体系就象一个缩小般的皇族,而我就是其中如砂子的成员,可有可无。
即使是砂子,我得到的待遇也应该是比寻常人家好吧,这从我的穿着衣料、饮食礼仪上就能看出一二。
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所谓的父亲、母亲、兄弟,以及其他的亲戚,日日对着的是季管家那张橘皮一眼的老脸,比起我的管家相貌上差了许多,不过,能力还有的。
保姆也是有的,但我不记得她的样子。
除了这两人,就再无他人。
这样挺好,前呼后拥的日子,我过得已经足够,犯不上再来一次。
我待的房子,其他人都称之为“别墅”,我不大理解别墅这个词的来历。
房间里有电视机,冰箱,洗衣机,抽油烟机,吸尘器……所有的都不可思议,实在是神奇万分。
我想,这个时空还是挺特别,挺有趣的。
然而,新鲜的事物一旦熟悉,也就谈不上有趣,渐渐的我变得沉默寡言。
幼儿园的孩子很可爱,也讨人喜欢,但是也麻烦,我懒得理会,总不能让自己也被同化了,于是在幼儿园老师的眼里,我就成了一个“乖巧,不爱讲话”的孩子。
只要给我一本书,就能安安静静的坐一天,从来不会去打扰别人,于是第一年期末,被发了朵小红花,引得同班的小娃娃羡慕不已,纷纷睁大闪亮亮的眼睛看着我,可爱的要命。
下课后,我慢吞吞的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室,走廊上碰到老师,乖巧的打招呼,继续前行。
许是出来的晚,幼儿园几乎都空了。
鞋子踩在地砖上,发出嗒嗒的响声,清脆悦耳。
拐角的时候,我听到了脚踢墙壁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小小的人儿闷闷的踢着墙,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我想了想,好歹也是同桌,关心下也应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
脏兮兮的小脸,还有泥里打滚过得衣服。
原来如此。
我摸摸口袋,拿出一条手帕,笑着道:“给!”
他磨蹭了半晌,眼往手帕上溜了又溜,似乎在犹豫,眉头皱了皱,飞快的抽过,扬起下巴偏头道:“我不会谢你的。”
呵,还是个孩子呀。我心里笑了笑,然后翻起书包,从里面拿出小红花,递给他。
他睁大了眼,一副很想要又不稀罕的样子,撇撇嘴闷声道:“不要。”
“交朋友的礼物。”我扬眉一笑,真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