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山搂住凡尘亲了个够,最后终于放开手,“好了,现下你可以走了,只是莫忘了应下我的条件,否则后果……怕不是你所乐见的。”
“哼,只要你别反悔就行!”凡尘退后两步,揉着发麻的手腕小声嘀咕着,转身向屋外走去。
望着那颀长俊逸的背影,纪远山又沉声说道,“这期间你若遇到什么问题,可回来找我,能帮你我必会帮你。”却不知那人是否听见。
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纪远山向内室走去,眼角余光却看到贵妃榻下面似乎有一样东西,他过去拾起来看时,是一个蓝缎金线小荷包……,
凡尘到得外面,发现这里果然是个陌生的院子,他也顾不得四处探看,一颗心早已飞到某人那里,这两日他在左右为难中煎熬,那个人必定也不好过,现在他终于有了主张,便恨不得一步跨到那人身边才好!可是心里再急,他也不敢在风月无边的后院里施展轻功,翻屋越脊而去,因为他知道这里暗中处处有人把守,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截下,岂不更麻烦,所以只能加快脚步,老老实实奔向外间赌馆的正门。
因走得太急,在冲出风月无边大门的时候,凡尘冷不防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被他撞得倒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形,不禁有些着恼,大声喝道,“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搁在以往,凡尘早不客气地顶撞回去,这会儿却忙不迭拱手赔礼,“对不住对不住!我急赶着有事,没看见!”说着话也不及细看,闪身奔了出去。
那人还待要说什么,怎奈肇事者早已人影不见,他也只能作罢,气咻咻迈进了大门。
虽然风月无边一向是通宵营业,但这个时候才进门的客人毕竟不多,那人来到里间大厅,转了几个圈子,才有伙计打着哈欠过来招呼,“爷来啦!我们这儿牌九、骰子样样都有,押大小、猜单双随您的意,不知客人喜欢什么玩法?若嫌外间吵闹,里面还有雅室。”
“我要见顾小虫!”
伙计听得一愣,顿时困意全无,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见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穿一件普通的蓝色长衫,看不出来历。伙计也不敢怠慢,赔上笑脸告了个罪,“哎哟,可是不巧,我们顾老板不在,客人若想玩几手就请自便,否则只好改日再来了。”
少年却沉下了脸,冷不防伸手攥住了伙计的腕子,压低声音说道:“少来哄我,今儿见不到顾小虫我便不走!我也不为难你,你且找个主事的来见我!”
这一下伙计只觉腕上如同匝了个铁箍一般,再动不了分毫,立刻知道对方有些来历,忙应声不迭。
听闻有人上来指名要见顾小虫,掌柜孙鹏大概问了几句,便随着伙计来到前院。少年已被伙计带至耳房里相候,孙鹏进屋后抬手见礼,“敝姓孙,乃此间掌柜,不知公子何事相寻?”
“我要见顾小虫。”少年还是这句话。
孙鹏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少年不说话。
少年想了想,张口yin道,“春来把酒何入梦,月弄闲窗寻故人!孙掌柜,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找顾小虫要谈一笔生意,他到底在不在?!”
顾小虫当然在。
常来风月无边的人都知道,此间的头牌倚月姑娘据说貌似天仙,才艺双绝,多少客人不惜花上大把银子只为一睹芳容,只可惜要想见倚月姑娘不仅仅是出多少银子的问题,还要视佳人心情而定,至于把酒言欢,春宵一度,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
有人说,倚月姑娘如此高不可攀,皆因为她是顾公子的人。
此时此刻,顾公子可不就在倚月楼么。
房内把角的雕花檀木地灯正亮着,幽幽光线透过银红色的纱罩洒下来,在通花琉璃地砖上映出一团影子,对面一排对开棂窗此刻都关着,绯红的窗纱垂下来,再里侧靠墙立着一面博古架,上面随意摆着几样玩意。
房里本没有人,却在这时,只听一阵轧轧轻响,整面墙连同博古架忽然一起动了起来,最终转开一角,一个人侧身走了进来。
眉目冷峻,身量挺拔,一件青绸底银丝盘花长袍随着动作似有暗光流动,纪远山迈步而入。
转过乌木嵌纱六扇屏,屋中光线大盛,凤戏牡丹图下的红木大椅上坐着两人,正凝神对弈。听到脚步声,坐在下首的粉衣女子抬起头来,看到纪远山,忙起身福了一礼,口称“主子”。上首坐的男子却不站起,只抬头看着纪远山,微微一笑,在灯光下露出闪亮的虎牙,“这么快就办妥了?我以为你忍了这么久,总得……”
顾小虫的话被门外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有人在虚掩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是孙大哥么?进来罢。”顾小虫应道。
孙鹏进门后,先对纪远山施了一礼,然后才对顾小虫道:“公子,前边有位客人指名要见您,说有生意要谈,属下特来请公子示下。”
顾小虫双眉一扬,笑道:“谈生意孙大哥做主便是了,若都指名见我,我干脆也去后院挂牌接客算了!”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