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很听到屋子里的喊声,加快速度把最后两件小衣服从清水里捞出来搭在木头架子上,先拐到厨房了拎上茶壶和碗这才进了屋子。
眼下天色已经黑了,吃饱喝足的长乐被放进软乎乎、还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周很收拾好了,看了眼不自觉往自己怀里挤的小身子,迟疑的把人抱在怀里,睁着眼睛别扭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金都郕王府。
床上的陆长歌悠悠转醒,值班的侍卫是零一,他察觉到陆长歌醒后便鬼魅般的现身半跪在屏风之外。
“爷。”
陆长歌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边握拳慢慢的驱散浑身的无力感,一边开口,“现在什么时辰?”
零一:“戊时三刻。”
“云先生等人正在偏房休息,爷可要传见?”
陆长歌摆了摆手,“送些上好的伤药过去。”
陆长歌这话说得有点像打哑谜,既没说送到哪里,也没说送给谁。但零一却毫不意外地应了声是,这才退出门外,将“云先生”们请了进去。
朝中近来颇为压抑,风雨欲来的窒息感让所有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的,就连普通百姓也似有所觉,天一擦黑就闭门不出,就连秦楼楚馆等地也没了往日繁华。
“不过丢了一个白捡的孩子,我那小皇叔跟着了魔似的,早知道这小子有这么大能耐,我等也不至于窝囊这么久,嗤!”一锦衣青年抱着一位眉眼含春、身材风流的男美人向对面伸出了酒杯。
面容周正、身材高大的年轻公子不发一言的替锦衣青年满上酒杯。
这二人正是当今太子陆子琛和他的竹马伴读楼松,除此之外,周围还分坐着赵有泽、赵有望兄弟和侯清远等金都新一辈的贵族少年们。
“到底是爷英明,哪像我等,拐弯抹角的想了许多法子,还是……”,侯清远俏皮用葱白的指尖捻起一枚白玉做的棋子抛进了茶杯里,棋子缓缓地沉进水底没了声息,这才慢悠悠的接上后半句,“这样最能打击到那位。”
赵有望还假模假样的感叹了一句:“没想到郕王那等人物,居然因为个养子直接气病了。”
“大姐夫说的是,我随父皇前去郕王府探望了四次,我那小皇叔居然只有一次醒着,那病怏怏躺在床上的模样真是可怜啊,”他皱眉做了个伤心的表情,随即跟憋不住了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惜了世子,那等绝色佳人还未长成竟香消玉殒了。”赵有泽是真的伤心,所有美人在他心里都是值得怜惜的,这些人不伤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幸灾乐祸,着实让赵有泽心伤不已,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能理解自己的人了。
其他人不理会赵有泽神经兮兮的脑残之语,继续推杯换盏,直到夜深了才各自散去。
侯清远好不容易摆脱了陆子琛的纠缠上了马车,一放下帘子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他掏出帕子一根根擦拭刚才被陆子琛握住不放的手指,然后嫌弃的将帕子扔出了窗外。
靠在马车上,他神色不屑的看向郕王府所在的方向,为了这么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他以前看上那个男人简直可以说瞎了眼了!
他的爱人应该是个无所不能,但也无情无欲的天神!现在为了个养子就病倒,然后被陆子琛这么个蠢东西压着打的男人,绝对不是!
既然都这么无能,留着也没啥用了。
侯清远一回到侯府,就被他父亲叫了过去。他府上两个嫡子,大儿子是四公主的驸马,二儿子做了太子的伴读,如今两方都能插上一脚,无论将来哪方夺得大宝,都不会亏待了自己就是。侯威自然看得出来太子对清远的龌龊心思,一边想着如何能根据这些宠爱换区更大限度的好处,一边想着男人之间到底不牢靠。
“你三姐也到了婚配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邀请太子殿下过府一趟。”
侯清远对那些庶出的姐妹们毫无感情,除了亲娘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只分为有用的、无用的。自然不在乎那三姐是不是被当做物件似的送与太子玩乐。唯一让他不爽的事,虽不是同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但那三姐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一想到三姐要顶着这张脸被太子亵玩,怪恶心的。
“是。”算了,忍忍吧,为了大局着想。
——
早在十天前,北苍前来“议和”的使者就已经带着大批的美人财宝来到了金都,与此同时还有不少身强马壮的“护卫”们,街上的商队似乎也多了起来。
曾经英明神武的仲康帝也渐渐好大喜功了起来,被外使和异域美人们层出不穷的讨好哄得心花怒放,大手一挥就准许侍者们多留些时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使者和自己的太子私下里太过密切的接触和层出不穷的小动作。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