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一个多月没正儿八经的洗过澡了,且不说没那个条件,就算有,腿上暂且不论,他身上摔伤、划痕等小的伤口不计其数,也是不敢下水的,怕疼。也亏得长乐运气好,这么多伤口居然也没发炎更没发烧,否则小命早就交代了。
周很看见那身伤也没让长乐下水,洗干净帕子,一点一点的将长乐清理干净,又把人抱在膝上,替他洗干净那头快要结块的长发。
长乐浑身散发着皂角的清香裹在绵软的被子里,脸红的快要冒烟了。
“我……咳,我平时可爱干净了,真的!”叔叔信我!刚才那两桶脏水绝对是个误会!
周很意味深长的瞥了长乐一眼,把那两桶水拎出去倒掉,片刻之后就反身折回,从床头拉出一个小箱子,拉过小板凳挨着长乐坐到他跟前。
“把腿伸出来。”
长乐闻到了小箱子里隐隐散发出来的药味,等周很把箱子打开,果然是药,瓶瓶罐罐的一大堆。他乖巧的从被子里伸出白嫩嫩的一节小腿,自己却别过脸不敢看。
小腿的伤口包扎好,又往脸上、胳膊上等小伤口上上药,这药膏是黄色的,往皮肤上一图就是一大块黄,超显眼!等上完药,长乐已经快要变成一只大花猫了,不过伤口清清凉凉的舒服多了。
周很翻了翻,又从柜子里摸出一件最为柔软的干净内衫给长乐套上,这才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rou和一大盆饭。
长乐吃着软糯的大米和鲜香的猪骨汤,又毫不吝啬地暗自给周很发了一大叠“好人卡”!
“周大哥,你在吗?”
长乐已经吃饱了,嘴里却不乐意闲着,他一边往嘴里塞熬猪油时剩下的酥脆焦香的rou渣,一边含糊不清的问正在扫荡剩饭的周很。
“周叔,外面好像是再喊你。”不是好像,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应该是正在往屋子这走,连脚步声都已经听得到了。
“周大哥,你怎么不理我!”
农家院不大,长乐的话才刚刚说完,来人就已经自己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周很对不请自来的人没有理会,继续吃自己的。
来人是个半大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洗的干净的长衫,细眉细眼,说话带着几分傲慢,眼下,他似乎因为周很的不理人有些不满,“你这人,总是这么闷可不好。”
“咯嘣嘣!咯嘣嘣!”长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猫瞳,好奇的拿眼睛来回扫视另外两人。
周很不说话,长乐嚼rou渣的声音把少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一进来光顾着生气了,这才发现满鼻子都是rou香,待看到桌子上还未吃完的白米和飘着一层厚厚的油的rou汤的时候,更加不满了。
“周大哥,你怎么……”似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眼神不善的看了长乐一眼,随即又嫌弃的撇开了目光,“又不是来了什么贵客,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好好的吃上猪rou了,还有白米,这是我们家平时也吃不到的好东西呢。”
最后那句话是嘟囔出来的,若非长乐五官灵敏,差点听不出来。
白米?很贵重吗?他以前就算在宫里不受宠的时候,也没吃过其他米啊,长乐不是很明白。
周很进食速度很快,三两下吃完了最后几口,端着剩下的汤汤水水一口气倒进了猪槽里,把跟出来的少年看的脸都绿了,这,太败家了!汤上面厚厚的一层油,下一顿热热还能泡饭吃!可随即的,他就想通了,算了,等他娶了巧玲,这些还不都是他们家的!
等成婚以后一定要让姐姐多管着他点,打到的猎物不能总是自己吃,卖了换钱多好!他爹说了,等姐姐成婚换了彩礼钱,就送他到镇上书院读书,以后姐姐跟周很两个在家里伺候他爹,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不会亏待了他们夫妻二人的。
没错,少年就是村长的儿子叫徐小龙,家有一位哑巴长姐叫巧玲,二十了仍未出嫁。
周很完全当徐小龙透明人似的,少年见他抱着一堆脏兮兮的衣服在院子里洗,也不再继续追着周很转悠,而是溜溜达达的回了屋子,他拿嫌弃的眼神将长乐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啧,也没外面传的多好看嘛!
“你叫什么?”徐小龙趾高气昂的开口。
咯嘣嘣。
长乐懵里懵懂的回答:“长……我叫大圣。”
咯嘣嘣。
徐小龙皱了皱眉,“听说你是周大哥买回来的?”
迟疑了片刻又点点头,咯嘣嘣。
徐小龙:“啧!你听好了,我周大哥乐意养你,但你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日后等我姐和周大哥他们成了婚,你要好好在家伺候主母,不可忤逆。还有,小妾是不得随意跟主人家同桌而食的,念在你这次初犯,若有下次,就把你打一顿关猪圈里,还有,白米rou食不是你可以吃的,我周大哥心底好,但你自己要懂事……听懂了吗?”
说得太多了,有点口渴。
徐小龙教训对面的“童养媳”教训的非常舒服,虽然“大姐夫”养小老婆让他生气,但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