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百姓都好奇地伫立在街道旁。
大批的官兵,手持长矛向前跑着,步履整齐,发出阵阵响声。中间,几匹高头大马上,几人俱是面色严峻。
“太子殿下……”众人惊呼,那最中间的冷峻青年,虽是穿着简朴,但额上的红莲天印是不容错认的,围观人群遂俱是激动异常,拥挤着、叫唤着。
秦府前,司苍卿一挥手,“包围秦府,拿下一干人等!”
不少好事的百姓都跟着司苍卿而来,御林军也不阻止,任他们远远地观望。当看到秦府众人陆续地被押出来时,百姓俱是兴奋地指点着。
司苍卿沉默地骑坐在马上,冷眼看着秦府众人被御林军按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秦满挣扎着,想要摆脱御林军的控制,“你这是何意?我秦府犯了何事,竟劳你如此兴师动众!”
司苍卿不多做解释,将手上的证据扔到秦满的面前,“秦满,你欲谋杀当朝太子,如今证据确凿,你有何狡辩!”
颤抖着双手拾起折子,秦满看着与那七公子的交易证据一条条记录在上,原本的气势颓然而去,露出几分绝望,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司苍卿,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秦家,大势去矣!
看了眼那还在挣扎的秦高利,司苍卿冷声下着命令,“将秦府一干人等押入刑部大牢,有罪者按律处置,无罪者释放!”
遂扯起马缰,司苍卿来到围观的百姓前,“秦氏外戚,把持朝政多年,犯案无数,作恶累累,其行当诛。今本宫便在此为天下百姓讨一个公道,尔等凡有秦家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之罪证者,俱可上报,属实有奖!”
“太子殿下英明……”百姓杂乱地欢呼着,司苍卿一举正是大快人心。那秦氏父子再如何狡猾,毁去种种证据,但百姓受其苦,岂是一二言语便可化解。所谓天理昭彰,秦家的没落是势不可挡。
庆丰二十七年十月初三,太子司苍卿以皇榜诏告天下,其中列出外戚秦氏数十条罪状,无一不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秦氏一族,上至七十多岁的国丈秦满,下至扫地看门的仆从,在东城口,由太子亲自监刑,当着天下百姓面,全数腰斩处死!
刑场上,血流成河。
“岚,”司苍卿看着神色恍惚的凤岚,眸色沉了沉,“若是不适,便回去休息。”
“没有……”凤岚喃喃地道,眼前血腥的一幕,仿佛是十多年前那场噩梦的重放,那时他被nai娘护在怀中、捂住嘴,想哭不能哭,想喊不能喊。
事隔十几年,当年血案的罪魁祸首,如同曾经多次做梦般,便在这法场上被斩去罪恶的一生。
前尘今事在脑中交错,手脚冰冷,凤岚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股温热包围,愣了下,低头看见是司苍卿伸出了手,将自己冰凉的手握在手心。
温暖,沁入心脾。
凤岚释然,恢复成以往那个优秀的影卫,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被处决的众人——不同的,一切都不同。
回宫的途中,司苍卿静默地看着身旁的凤岚,忽然开口,“岚,如今蓝家平冤昭雪,你是否想用回你的本名?”
本名?凤岚微愣了下,有些恍惚,他的本名啊……
他几乎都忘记了!
“主子,”凤岚笑得淡然,点点幸福,“自您为我取名凤岚的那日起,我就不再有其他的身份了,只是凤岚。”
一抹愉悦划过眼眸,司苍卿伸手轻揽着凤岚的腰身,轻声道:“今日的话,你要永远记住,你只是我的凤岚……”
他不喜欢自己的人,心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嗯。”凤岚埋头在司苍卿的怀中,心满意足地笑着:主子,我永远只是你的凤岚……
太子坐撵,自闹市中,辄辄地远去。
看着围观人群情绪激昂地拥挤着,柒霜然笑得越发地灿烂,话语倨傲:“我的卿卿还真是厉害哪……”
对面之人扑哧笑开,却听他说,“七公子,你还真是……”
秋屏天摇头失笑,没想到这个七公子果真艺高胆大,竟敢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不知是该赞他自信狂傲呢,还是该笑他自不量力。
“啧啧,”瞥了眼秋屏天,柒霜然挑眉,“我才想起来,当年我付了那么多钱,你查不出卿卿的消息也罢,如今跑到人家手下卖命,竟也不告知我一声。秋东家,你也太不够意思吧!”
秋屏天敛住笑,淡淡地道:“如今秋某也是朝廷命官,侍奉殿下,怎可能出卖他呢!”
“我还是想不通,”柒霜然兴致勃勃地盯着对方,“你怎么就心甘情愿跑去什么户部当个闲职,难道是钱赚多了失了兴趣?”
“怎会?”秋屏天笑了笑,看着渐晚的天色,想到什么,又道:“也算有点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秋屏天不多言,起身,“秋某现在不同往日,得回去做事了!七公子,告辞!”
眉头扬了扬,柒霜然不做挽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楼下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