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明澈如潭水的眼眸似乎已失了往日的自持与沉稳,只深深的凝视着我,迸发出一缕热切的光芒,犹如日神光华,破云而出,似要融化掉这双眼眸看到的一切事物,而我则心惊的发现,那双眸子里出现的只有我一个人的脸。
姬发一路纵马狂奔,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全被他远远的甩在后面,而一只手则紧紧悍在我的腰间,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我……你等等我……”
他的眼睛执着的注视着前方,象是在追逐什么,而他的唇一张一合间所传来的几个字,却最终被耳边疾驰的风声打散,飘远……
我不想去猜测他说了什么,更不想开口去问,只一手肘重重顶在那人心口,那人吃痛一声,松了我腰间的力道,我一个翻身利落的跳下马去,那人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回看向我。
我高傲的扬起下巴,对那人道:“别跟我说后悔,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那人却不应声,只望着我笑,笑得那么含蓄,笑得那么纵容,笑得那么的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仿佛我与他之间的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我心中没来由的愤怒,可还不等我发作,黄飞虎父子几人已领着大队人马从后面赶了上来,见我脸色不善的瞪着姬发,自然显得很是困惑。
姬发却一脸沉稳的对黄飞虎跟黄天化他们道:“哪咤失足从火凤上跌下,幸好被孤接住,只是胯下这畜生浅薄,从未见过火凤神鸟,这才狂奔至此。”
黄飞虎面露惶恐,连声道:“幸好武王与三公子都安然无恙,否则末将等就难辞其咎了!”
我终是明白黄天化跟小光头的这股子白痴劲是从哪里来的了,全是遗传,而我这次更是对姬发这黑白颠倒指鹿为马的本事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只被姬发这样不顾后果的一闹,大队人马不得不重新整队出发,可偏偏所有人都觉着是因为我冒失莽撞,才会让姬发的战马受了惊,弄得姬发手底下的那些个谋臣武将们,一个个脸上多少都带着点儿责怪的意思。
我心里那个气,但偏偏不能明言,这才是真正的令人窝火,索性甩头走掉,不见那人,这才真正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行至金鸡岭,有探子来报,说有一队人马驻扎岭上,不知底细。
姬发与老姜头儿安下行营,升了营帐,正待派人前去打探,还未及传下令去,便又有兵士急冲冲进来营帐禀报道:“丞相,有一将请战!”
黄天化是头队先行官,自然立功心切,而我早已看出他的心思,还不待他上前,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却恰逢南宫适从帐外走进来,一口便道:“末将愿前往迎战。”
因着我的阻拦,黄天化失了先机,一脸懊恼的投我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狠狠瞪他一眼,压低了声对他道:“还没到你显本事的时候,先歇着养好伤吧。”
“我已经好了。”黄天化咬牙切齿,低声在我耳边咆哮。
“少废话!”我低声骂了一句,黄天化也不敢在营帐内当着姬发与老姜头儿的面大声喧哗,只得忍气吞声站在我身旁兀自生着闷气。
难得见到黄天化如此窝囊的样子,我自是觉得有趣,不觉莞尔一笑,却觉着头皮发麻,抬眸一看,却与姬发投来的目光冲撞在一起,而那平日温和柔软的眼眸,如今却如利剑一般盯在我抓在黄天化手腕上的那只手上。
他的眼神如针,刺得我不禁缩回了手,刚一动作却又想到,我做什么还怕了你不成?
我一赌气,便将黄天化的手整个握在了手心。
这动作着实太过亲密,顿时惊得黄天化诧异的看向我,手也直往回缩,我紧抓不放,最后,只因那人挣得厉害,索性把心一横,竟来了个十指交握,这才握得牢实了。
黄天化顿时红了脸,沉默着低下头去。
我一脸得意之色,挑起眉眼望向那人,那人脸无异色,但我却从他眼底隐隐见到有火光燃烧。
从来便是如此,这人越是生气,脸上便越是古井无波般的平静,其实心里早就嫉恨得恨不能将我掐死,其证据便是他端放于膝上紧握的拳头。
我越发得意,唇边一抹挑衅的笑意亦渐渐加深。
恰逢此时,南宫将军一身狼狈的从帐外进来,却是战败而回,而且还是被对方生擒之后,又被放了回来。
此乃奇耻大辱,东征首战关乎士气军心,自然非同小可,更何况我方大将还被如此羞辱,根本就没把我们这西岐大军放在眼里。
老姜头儿气得够呛,却又见姬发一语不发,脸上虽淡定平和,可周身却寒气森森,这股气息竟渗得坐在旁侧的老姜头儿当即下令,要斩杀南宫适。
而我与姬发浑然不知周遭,只是隔空对望,各自用眼神杀了对方百十来回。
杨戬却横空杀出,高大的背影往我身前一站,隔住了我与姬发之间的电光火石,而金吒木吒更是配合默契,一个干脆便插进我与黄天化所站的空隙之间,另一个则下狠手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