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过两日,纣王的大儿子,殷洪的哥哥殷郊领着一群从白龙山那里收服来的一群土匪头跟土匪,站在城门外点名要找老姜头儿。
老姜头儿见来势不对,想是为殷洪报仇来的,便带着兵马出城去会了一会那殷郊,刚开始还说他是他师傅广成子让他下山来的,老姜头儿刚松一口气,谁想说到后来,那殷郊竟质问起老姜头儿来,“我弟弟殷洪是不是你用太极图化作飞灰的?!”
殷郊是广成子的徒弟,怎么说也是老姜头儿的晚辈,他用这种口气对老姜头儿说话,老姜头儿自然是有些气了,再说殷洪那件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阐教里的丑事,处置殷洪的时候,就连我跟杨戬这一辈的小辈都没能参与,就是怕外传甚广,说阐教师徒自相残杀。
老姜头儿本不想当众细说此事,竟给那殷郊问烦了,只回了一句:“殷洪是自取死路,与我何干?”
老姜头儿其实并没说错,殷洪那件事本就不是老姜头儿动的手,而是殷洪的师傅赤Jing子亲自下的手,就连太极图也都是赤Jing子自己亲手布下,而老姜头儿,最多也就是旁观,但殷郊却认定了老姜头儿是他的仇人,誓死要给他的弟弟殷洪报仇。
两边人马就此开战。
才一开打,殷郊手下一将温良,便盯住了我,甩出一个玉环来暗算我,我一看便奇了,那宝贝竟与我乾坤圈一般模样,只是我是金,他是玉,只与我乾坤圈轻轻一碰,便成了碎粉。
我又甩出打仙砖去打温良,谁知打仙砖刚一脱手,一个物什便飞了过来,我来不及看清,脑门儿便重重挨了一下,从风火轮上掉落下来。
温良驾马过来要杀我,却被杨戬一枚弹珠射穿眉心,落马气绝。
我捂住额头,浑浑噩噩的刚从地上爬起,不分东西,谁知,一抬头便见殷郊举着剑朝我刺来。
“哪咤!”
我听见黄天化跟杨戬在喊我,却只一晃眼,又见黄天化已驾着玉麒麟挡在我身前,他的两柄银锤正架住殷郊的长剑……
随后,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我伤着了头,虽昏睡不起,但意识尚在,隐隐的还是听到了旁人的说话声。
“哪咤是给殷郊的番天印打伤,而武成王与天化师弟也都因落魂钟才给殷郊擒去,这两物皆是广成子师伯之物。”
“既然这番天印与落魂钟皆是广成子师兄之物,难道那殷郊竟是广成子师兄遣来伐我西岐的?”
“师叔难道忘了前次殷洪之事了?”
“嗯,但现下哪咤的伤……”
“师叔放心,我这就动身去九仙山找广成子师伯,向他求取丹药治好哪咤的伤,只是哪咤便劳师叔多费心了。”
“你不必担心,快去快回。”
“是。”
我依旧在昏睡,却时常听见有人在轻唤我的名字。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姬发的寝殿,一睁眼便看见了姬发正趴在我头侧熟睡,窗外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落进来,照在他身上,给一张柔和的面容晕上一层淡淡的金,只让人觉得心里发暖,只是那眼底浓厚的青黛,显得那张俊朗的面容极其的疲惫,他睡得那么沉,就连我醒了过来,都没发觉。
我没叫醒他,只是出神的看着他的脸,这飞扬的眉角,挺直的鼻梁,淡薄的嘴唇……
这个人啊……
我是喜欢的,真的喜欢,喜欢得揪心又牵肠。
可又一想到,他因为伯安当众打我的那一耳光,我便心气难消,不想再看他了。
我想得太专注,竟连那人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道,而我那忿忿不平的模样,亦是全落入了那人眼中,但他却似没看见一般,笑眯眯的问我:“醒了?要喝水吗?”
“废话!”
我嘶哑着干渴的喉咙咕哝一声,他也不气,只倒了水来喂我喝,我就着他的手一碗又一碗的喝了个够,随即便躺下闭目养神。
姬发却在我耳边劝道:“睡得久了骨头会疼的,起来坐坐吧。”
“谁要你管!”
我吼了一声,那人半天没声息,我以为他给我气走了,谁知他竟挽高了袖子帮我揉按腿脚,那力道恰到好处,手法绝对Jing到,让我觉得很是舒坦。
可我却知道,他不过是因为问心有愧,才会刻意的百般讨好我,所以我心里更是生气。
“现在知道来做好人了?!我告诉你!我不领你的情!”
我气得一脚踹过去,力道十成十的足,姬发惨叫一声,瘫坐在地,我以为自己踢得重了,竟坐起来看他,谁知却见那人竟坐在地上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我直骂自己犯贱,那人早已从燃灯那里得来神力,踢一脚算什么?即便我将他暴打一顿,也不见得他会伤得多重,自己竟然还担心伤着了他,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正自我怨愤着,那人却轻笑着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坐到床边抓住我的手,我挣脱不掉,只得任他将我的手握在手心。
他悠悠的道:“我一直都是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