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头来找我,跟我说黄天化的伤一直没好,又不愿意叫大夫看,好不容易请来大夫,那小子又不愿意让大夫碰他一下。
小光头带我去看黄天化的时候,黄天化正发着高烧趴在床上躺着,一旁的大夫不停的跟黄飞虎说:“这黄公子若是再不上药,伤口可就糟糕了,说不定这人都保不住!”
我在门口听得大夫对黄飞虎的话,也是气了一肚子的火,踹开门走进去,里面的三人听到动静齐刷刷的朝我看过来。
我站在门前怒气冲冲的质问黄天化——
“黄天化!你说谎骗人!你不是说你穿着你师傅的宝衣,不怕棍子打的吗?!”
黄天化趴在床上,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道:“我要不那么说,岂不是要你护着?你以为你吃了玉鼎真人的铜头铁臂丸就了不起了?!”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了?!”
“是没说过,可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帮我挨着?!”
我怒!
“好啊!你是堂堂七尺男儿,我是小胳膊小腿儿是吧?!你瞧着!”说着,我狠狠瞪了黄天化一眼,转头朝小光头喊道:“小光头,把他给我绑了!”
“啊?!为什么要绑天化哥哥啊?!”小光头一脸的不解。
“屁话!不绑着他我怎么帮他治伤啊?”
小光头对我的医术也算是放心的,毕竟他平日里摔了跌了都是我帮他三下两下给治好的,听我这么一说,小光头立刻恍悟:“哦!好!”
小光头答应了我一声,就去按躺在床上的黄天化。
“喂!臭小子!放开我!”
“天化哥哥,这药疼是疼点儿,可你不是跟我说过吗?真男人是不怕痛不怕苦的!”
黄天化被小光头几句话给堵住。
“好!这话说得好!”我连连鼓掌拍手,直对此话的出处人眨着眼道:“不怕痛?不怕苦?真男人?嗯?还真是真男人啊!好!好!好!”
黄天化被我讥诮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青的是羞愧,白的是慌乱无神,到最后,竟还是使着蛮力挣扎起来,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明明都发烧烧得皮焦rou软的了,竟还能将小光头掀翻在地上。
“天化哥哥!”
黄天化也不管黄天禄叫他,径直从床上跳下来,拔腿就朝门外逃。
这下才真是形象尽毁了……
我也不追黄天化那小子,只一伸手,混天绫就从袖口窜出,轻轻松松的就将黄天化给捆了扔回床上。
“热水,白布,蜡烛。”我吩咐了一声,小光头应了声“好!”就跑了出去。
我走到黄天化房间里的那张摆满竹简的桌案前,伸手一拂,竹简绢帛统统掉落到地上,我从豹皮囊中取出的一把把手术刀具放在了案桌之上。
小光头很快就带着侍从取来了我要的东西,我洗净了双手,带上了口罩,穿上了白色的围褂,又将一一罗列在案桌上的刀具放在火上消毒。
黄天化看着我专注的神情,脸渐渐白了,“你……你要干嘛?”
我淡淡的道:“消毒。”我怕他不懂,还特意补充了一下:“高温消毒。”
“什么高?什么温?什么毒啊?谁问你什么毒了?擦个药而已,你拿刀出来做什么?还穿得这么古怪!你到底想干嘛?!”
黄天化的口气十分不好,甚至还有些歇斯底里,可他现在是病人,我很难能可贵的没跟他计较,对于这种讳疾忌医的病人,我还是很有耐心的,只淡淡的对他解释道:“现在可不是擦药那么简单了……我看了你的伤口,发炎化脓,而且非常严重,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用刀把伤口切开,把脓血放出来,这样才好得快,至于,我为什么带口罩,穿白褂,那是因为……”我声音微微一顿,盯着黄天化惊恐万状的双眼道:“因为我不想你的血溅到我衣服上……”
“啊——”黄天化惨叫一声,大喊道:“我不要你治,我要大夫,我要擦药!!!”
“讳疾忌医,现在倒想擦药,晚了!”
说完,我一使眼色,小光头跟家丁一拥而上,牢牢的按住黄天化挣动的身体,而我则十分轻松的在黄天化背上划了几刀,脓血一下飞溅到了我身上白净的白褂子上。
黄天化惊叫起来,我嫌太吵,拿东西将他嘴堵了,黄天化死死的瞪着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
医者仁心。
我即便是个整形医师,但后来在杏花村也算是做过几天赤脚医生的,看着那血rou模糊的伤口,我想起了那一世在大学里求学时,我的导师对我说的话,他说,对待病人就应该象对待情人一般,面对情人的糊涂,不讲理或成心气你,你也得投入激情,用心揣摩,用心呵护……
我略微一默,扯开遮住自己半张脸的口罩,俯下身去,替黄天化的伤口吸吮脓血。
周围突然安静了,就连被我压在身下的黄天化似乎都忘了挣扎,从一开始的愤怒,惊诧,到最后,竟放松了身子任我作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