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靖接到莲华焚了他书信的消息之后已是一个昼夜之后,他虽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听着随从叙说到莲华连看都为看一眼就直接焚毁时,北堂靖也只有苦笑。
“王爷,您说那莲将军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连您的书信他都敢不瞧一眼!”
“罢了,他就是那性子。”
“王爷也太宽待于他了,即便他是大将军,又是太子太傅,可那又如何?还能比得上王爷您的身份?”
“好了好了,本王都没说什么,你倒气恼起来了。对了,他有让你转达什么话给本王么?”
“转达什么话?有了,不过王爷还是别听的好……”
“你还卖起关子来了。”北堂靖笑着将手中的鸟笼挂起,又扔了几粒鸟食进去:“他说什么了?”
那送信的随从挠了挠脑袋,半晌才忿忿不平地将莲华跟他说的话原本道出:“莲将军让奴才转达王爷一句话,说是‘莲华此生只有敌人,并无朋友’。”
北堂靖逗弄笼中鸟雀的手势一停,随即叹了口气,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笑道:“也罢,他若不喜欢,我便不差人送信过去了。”
“就是,他如此不识抬举,王爷能这么想就对了。”
“你去收拾一下行装,等本王明早去跟掌门辞了行就立刻动身。”
“动身?王爷要去哪里?”
“回京。”
北堂靖将手中剩余的鸟食全部洒进了笼子,笑着转身进屋。
既然那人不收他书信,他亲自回去看他便是。
第二日一早,北堂靖就去向掌门辞行,可还未踏出山门,就有小道童过来通报说是清阳长老要见他,让他速速去后山禁地。
玄清观中有一门三真五道,一门即是翎尘掌门,三真为紫霄、云中、清阳三位真人,而五道则是分管玄清观五山的道长主持。北堂靖师承紫霄真人,他自是见过,掌门与云中真人也不难见,其他的五位道长也在每年一次的比试斗法中都会列位出席,惟独这位清阳真人,北堂靖在观中修道十余载,却始终没见过一面。
据他师父紫霄真人说,清阳真人只会听从掌门命令下山除妖灭魔,其余时间都在禁地闭关修炼,连他们几个师兄想见他都是千难万难,而上次他们师兄弟见面还是在十年前。
虽跟清阳素无来往,但他派人过来请自己过去,北堂靖也不好推辞,于是就跟着那小道童进了后山禁地。
沉重的闸门缓缓打开,小道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长老就在里面,师兄请进。”
里头黑沉沉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北堂耀心中疑惑,笑着问那小道童:“你可知道长老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不知道。”小道童摇头:“不过清阳长老很少会让观中弟子入禁地的,自我服侍长老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那自己还是第一个了?
北堂耀笑了笑,不再多问,径直进了禁地。
走了百来步,视野便豁然开朗。里面是一座开阔的内室,摆设简单,并用晶石照明,乍看之下倒也十分雅致洁净。
“来了?”声音自正前方传来,清亮有力,令人一听便知道对方修为极深。
北堂耀没抬头,直接俯身朝坐上的人鞠了个躬,道:“长老。”
“无须多礼。”
坐上那人正是清阳。
自那日从京城回来玄清观之后,他就一直在这后山禁地闭关,只是心中怀了尘事,始终无法明心静气,定性修炼。
北堂耀抬头见到清阳的容颜,心中也不禁暗暗惊奇。他虽与自己的师父紫霄真人差不多年纪,可容貌却跟少年一般清丽,即便是白发白眉,却依旧遮掩不了他与众不同。
“听闻你今日就要下山了?”
“是。”
清阳点点头,从坐上下来:“你虽不是我门下,可我与你师父紫霄真人亦是同门,算起来我也是你师伯。今日你下山去,能否为我将这枚物件带往京城,将它镇于宫门正中?”
说罢,清阳朝北堂靖伸手,掌心之中赫然是一道驱妖避邪的镇灵符。
北堂靖只在刚进玄清观的时候见过这种镇灵符一次,那时候是用来震住屠戮数个村庄、犯下滔天大罪的狼妖,而且还是他师父亲自出手降服的。再见这种镇灵符便是现在……北堂靖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妖物竟能让清阳动用此符,而且所用的地方还是皇宫?
见北堂靖迟疑,清阳继续往下讲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本该向你明说,可当年我与你师父紫霄真人,还有师伯云中真人都发过誓,不会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不过我虽不能跟你详说其中原委,但我可与你保证,这道符只会驱除妖邪,并不会对凡人产生任何伤害,你大可放心。”
“此事也关乎到我师父?”
“你若愿意,那便是替我跟你师父赎了罪孽。”清阳说着,长叹了口气:“大错已经铸成,我与紫霄虽不能亲手了结此祸端,但也不能让他再残害世人。我交与你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