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褚给了你几天假?”容予将碗放在桌上,待到智能将碗收走后,走过去坐在了茶几侧面的单人小沙发上。
“七天。”秦穆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整个人半躺在长沙发上,百无聊赖地一个台一个台地翻。
“那……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安排……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闷,所以想请你陪我一起出去走走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秦穆盯着电视屏幕,甚至没有看过来:“去哪里?”
“我想去透明墙,菲斯尼一直在航行,所以在那里每天看到的景色都是不同的,是个很好的景点……之类的……”
“……”
“那个,不去这里的话也没什么,我们的辖区内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逛的……”
“我无所谓。去透明墙就去吧。”秦穆漫不经心地应着。
容予吸了口气:“谢谢你。对了,那个……你胳膊上的伤还疼吗?伽医生说如果觉得痒的话,就要立刻去换药……”
容予小心翼翼地说完,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室内的气氛瞬间冰冷,只剩下电视的声音冰冷地回响着。
容予抬起头看向了秦穆,心脏骤然刺痛起来。
大概,那是这段时间以来,容予所见到过的,秦穆最专注的表情。
饱含着思念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嘴唇微微抿着,松松握在手中的遥控器看似马上就要落地。
秦穆沉默着,望着屏幕内的那个人,像是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应一般。
容予的眼眶霎时间shi润,他拼命克制着几乎要溢出的疼痛,不敢呼吸,只能和秦穆一同沉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电视中的那个人,是他所爱之人无法放下的执念。
电视里,陆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岑溪几乎是同时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他的身上,陆赐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随后,他迈开步子,离开了处刑场,岑溪亦快步跟了上去。
就是这么短暂的一个镜头。
即便陆赐已经完全消失在镜头前,秦穆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容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期盼着陆赐能够再度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无法脱口,因为和秦穆一样,他也深陷于绝望之潭无法自拔。
因自己的爱而疏远自己的秦穆,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敌人怀着这么深的爱呢。
为什么,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不能忘情呢。
为什么,即使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陆赐身边,他仍旧不能放弃呢。
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
强硬地想要扯出一个笑,但是却没能做到。
秦穆仿佛陡然间从迷梦中醒来一般,喘了口气。他垂下眼,将遥控器放在一边,站起了身:“我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在秦穆经过自己身边时,抱住了对方的腰。泪水奔出眼眶,打shi了秦穆腹部的衣料。容予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坐着,紧紧环抱着陆赐,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爱意和痛意,几乎快要窒息。他不敢松手,因为他怕自己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而那正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秦穆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容予的头顶。良久,他伸手,从背后握住了容予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容予的手松开,轻轻推开了容予。
冰冷沙哑的嗓音在容予头顶响了起来,然而,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秦穆此刻的表情。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双眼不会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甚至他所深爱着的温暖笑容也已被彻底封冻,那张脸上,如今已只剩下冷漠和麻木。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不要靠我太近了,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容予含着泪苦笑。
是啊,自从遇到秦穆以来,他就没有一刻轻松过。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能够在他动情之前就参悟这个道理该多好?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蒙褚产生了埋怨之情——因为,正是他一直尊敬着的这个男人,把秦穆变成了这样。
秦穆转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容予条件反射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再次阻止他离开,却又在反应过来后,绝望地松开了手。
脚步声渐渐远了,随后,消失在了铁门的背后。
秦穆对自己的无情毫无自觉。
容予坐在沙发上,和着满脸的泪水,轻轻笑了起来。
门内的秦穆背靠着床在地上坐了很久,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银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他将里面的戒指取出来,在手中握紧。
嘴唇缓缓挨上那枚简约却不失Jing致的戒指,他吻着那枚戒指,就像是亲吻着自己的爱人一般温柔。
无法根除的思念从心底抽枝发芽,刺入骨髓和血rou,绞住内脏,侵蚀着躯壳。
往日的回忆,在这一瞬,成为了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