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引心里企盼着出去玩玩,可是他到底没有出去。顾虑有三;一是外面百姓人流将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这种人多杂乱的场合总让人莫名烦躁;二是他还没摸透他新收弟子小白的生活习性,万一小白跑出来被往日亚山屠戮过的正道人士们发现而后找来寻仇怎么办?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现在的衣服都是浅灰色的,上丰节穿一件素色衣服上街无异于在三九严寒天在大庭广众下裸跑,实在太过扎眼。而现在,如果要他打开门出去,路过长廊,走下楼梯,和店小二友好的打个招呼,在众人目光中上街,四处打听成衣店的地址,挤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到达衣店,耐心听完店主的推荐再一件件挑选、试穿,若是都不看中还要再换一家……最后付钱买一身合体红衣。咦呃,还是躺床上睡大觉吧。
只可惜……
云引虽然内力空空,可是那身体还是突破云功二层中阶的素质。五感都甚是通透,连远处灯谜小贩的吆喝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就默念了一段《静心决》,晦涩的词句在耳边嗡嗡嗡,这几声嗡嗡,又让他联想到幼时犯错在祠堂边抄边念《静心诀》的苦逼日子,更是一丝睡意也无,神烦。
坐起身来,他怨恨的盯着窗户,又将视线转移到桌子上的茶碗,幻想着自己拎着茶壶,打开窗户,将一溜茶水泼向欢腾吵闹的人们,再霸气的大吼一声:“不安静杀你们全家。”
只可惜……
人生在世,顾虑颇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只有恨恨的长叹一声:“哼,外敌侵略,国将不国,你们还有这闲心庆祝节日,可悲,可悲。”
第二天一早,云引粗鲁的捏住悠闲的仿佛休息很好的小白往袖子里一扔,暴躁的拿着银子敲开脚夫家的大门,雇了辆马车,就上了路,无视车夫的一番欲言又止。
行至午时,想起了原本想在陶州玩俩天再走的计划,才开始有点后悔,只好用“以后还会再回来的”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世事无常,谁都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人们走过一个地方,贪恋它的美好,总想着以后会再回来看看,只怕若没有需来此地的必要事务,这个以后就要遥遥无期了。
车夫一身黑黝黝的皮肤,笑起来牙特白,看不出到底什么年纪,但总归大不了云引多少。他一路上觑着云引布满寒霜的一张脸,愣是没敢搭讪。等到云引在山林间又睡了个好觉,Jing力充沛心情愉悦的逗弄蝴蝶玩时,他才试探的来了一句:“这蝴蝶长得挺别致啊,居然不怕人。”
云引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难道要告诉他:我这蝴蝶当然不怕人,rou食动物好比老虎狮子怎么会怕人呢?
“俺叫刘三福,公子叫俺三福就行。”
云引又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公子要去风京?这可不是个时候啊!”
云引总算正视他了,问道:“怎么说?”
刘三福就来劲的给他分析:“公子可晓得现在齐燕两国正在攻打我大魏?”
“知道。”但是那又怎么了?
“这去风京的路上,在贵县还好说,可要到了华湄,就不好了。那边山匪横行,什么都抢,霸道的很。”
区区几个山匪虽也不是对付不了,但多了也麻烦。
“那你说要如何,改道吗?”
“当然最好是不去,不过我都收了你的银两,这肯定不成,也只能改道了。你看这地图,从这穿过,这是个荒山,虽说路艰难些,但到底安全,我上次就从这过的。只是还有个问题,这山走不了马车……”
云引看着刘三福拿出来的特制地图,上面画的七扭八扭,让人真真搞不明白上面的勾勾绕绕。而现在刚出陶州,距离华湄起码还有四天路程,实在没必要现在跟他扯这个皮,于是大方的说:“没事,到时候再补贴你马车的钱。”
刘三福就等着他这句话,得了加钱的承诺就欢天喜地赶车去了。
贵县依旧是一幅百姓安居乐业的好画面,可走到华湄地界,就大不一样了,连空气都仿佛肃杀了几分。
途径的茶馆、酒家,客人们无一不神情紧张,细细碎碎讨论的也大多是边疆战乱等事。
有人说,齐国的大将军赵焕已经兵临大魏幽州山下,马上要攻破南边防线了。有人说,燕国慎王杨恪大军已当阵斩纪大将军于马下,衢州沦陷。还有人说,纪大将军其实没死,先前是使的诈死计谋,如今齐燕两国大军已退后五十里,正派使者和谈。
提起燕国慎王,云引最先想到的却是十几年前他被黒麻鞋一起拐卖的风京同伴。里面有个王小米,十分崇拜这位将军,后来一次在三皇子府上见到他,似乎听魏槐叫他蓝密,也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
华湄地界纷乱异常,还没等到走上刘三福计划中的“荒山”,云引二人就遇到了麻烦。
一队五百人的骑兵浩浩荡荡而来,见到他们,犹如见到了肥羊,其中几人气势汹汹的将马车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似乎是统领的头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