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们这次都没怎么折腾我。”小米笑笑,又道,“那个矮子说要把你卖个高价钱,所以不让他们碰你,你放心啦。”
云引听他这样说更心酸,可又能怎么办?两人说了几句,云引Jing力不支就睡着了。小米睁着眼睛看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往后的路程相安无事,车间里的男孩们陆续从昏迷中醒来,长得水灵的被人贩子叫去猥亵一番,但王小米的压力就轻快多了。有的孩子受不了,想要自杀但是未果,被打半死,捆绑在马后面拖着。有的谋划逃跑,被抓住,在所有人面前被辱虐的只剩下一口气,于是再没有人提逃跑的事。
而云引像是个化外之人,似只是跟着车队行走的贵客,从未有人敢找他麻烦。但是在同被贩卖的孩子眼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连王小米都和他渐渐疏远。
云引看在眼里但也不甚在意。每日打坐睡觉,日子充实。
二十天的时间,风京到了。
果然是个繁华的城市,虽然在车间里看不到外面,但是熙熙攘攘的人声却强势的透过破旧的木板传过来。小伙伴们一个个趴在缝中往外面看着,连那个想逃跑但被抓住的家伙也短暂的醒过来,眼里透出一点希冀。
看的出贩卖人口是个油水很多的行业,看着黑麻鞋几人鼓鼓的腰包就知道他们此行收获巨大。八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云引一个,黑麻鞋却有点犯难。同行四人都不理解他为何这么特殊对待那个孩子,但摄于他往日威风也不敢多问。
突然记起风京有一个相熟的戏班子老板,麻鞋眼睛一亮。
戏班子老板是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行为举止浮夸,脸上还涂着些许粉黛,说话有点娘娘腔。
“嘿呦,老黄,这么多年还穿麻鞋呢?”
“孙老板,风采依旧啊!”
两人很是寒暄一番,麻鞋才提出此行来意。
孙老板听他说完,皱紧了眉头,左手的中指在右手的一枚翠绿扳指上摩擦着。这些人贩子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买卖,常常狮子大开口,上头经费紧张,这种事还是远离为妙。
“老黄,你也知道,虽说当今圣上好这个,但是咱家的日子还是难过啊,恐怕出不了很多钱。”
“唉,孙老板,这就见外了不是?绝对不收您一分钱,白送给您。这小子是个刺头,来的路上我Cao碎了心啊。正好听说这小子立志要吃这口饭,这不就想到您这儿了?”
“呀,这样啊!那行,带过来我看看,刺头?”孙老板夸张的比了个兰花指,“俺倒要看看他怎么个刺头法,不怕跟你说,啥样的我没见过?到我这儿,是龙盘着,是虎也要给我趴着。”
“那我就放心了。”黑麻鞋笑的一脸开怀,心里却想着:“现在这么大口气,倒时候你就知道了。”然后去屋外将云引叫了进来。
“云引,这是孙老板,风京有名的戏曲大家。以后你就跟着孙老板好好干,总有出名的一天。哈哈”
孙老板一见到云引,眼睛都发着光,笑的脸上的粉都要落下来了。
“哟哟,瞧瞧,这模样这小身板,啧啧。”他绕着云引走了好几圈,心里不由的担心,该不会是有什么残疾,难道是个哑巴?
他心里想着也就问了句:“孩子几岁了?”
云引答道:“九岁。”声音甜润,没有一点杂音。
孙老板一听简直心花怒放,“好,好,长得真可爱,你要不说是男孩子,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老黄,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这姿色,你要是送到南枫馆,怕不是要收个五十两银子,你这见钱眼开的死鬼就白白把他送我了?”
可不是有猫腻吗?南枫馆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他跟南枫馆老板喝酒时不小心把路上的事说秃噜嘴了,那边老板迷信的很,死活不肯收,这不只能送这里了。
但是这些嘴上可不能说,他打了个哈哈,道:“看你想哪去了,真不瞒您,这小子跟我有点远房亲戚关系,我这边实在不好收留,但送那去也真不合适是不?”
孙老板一听,肚子里腹诽:道上谁不知道你黑麻鞋打小孤儿一个,都不晓得自己是谁的种。远房亲戚?骗鬼呢!说私生子都没人信,也不看看你那张黄鼠狼也赶不上的脸!
但是孙老板面上却更加热情:“哎呦,我这也不是谨慎嘛,那这孩子我就收下了,提前说好,学戏是个苦差事,入了这门,可不能半途而废。”
“那是那是。”黑麻鞋连声应道,坐了一会就走了,只剩下云引一人面对那个娘娘腔。
孙老板本名孙会生,透过脸上那层胭脂,倒也能看出一点秀丽的轮廓,年轻时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只是后来和一群年轻权贵厮混,沉迷酒色,荒废了技艺,浪费了一副好嗓子。至今年老色衰,靠着当年的关系打点,开了个戏曲班子,在风京小有名气。但他也没有什么心思管理,全权交给手下人。虽然黑麻鞋的态度有点怪异,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这才九岁的孩子有什么古怪,他也没必要在意。照旧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