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轻缓的流动,带着醉人芬芳,从脸颊划过,温柔多情地停留在鼻尖萦绕不去……
梨花的香味?
睡梦中的无名条件反射的吸了吸鼻子,然后,侧翻身,朝香味飘来的方向睁开眼睛,只见明媚的阳光从敞开的落地玻璃窗撒进来,把白色的房间烘得暖洋洋的,微风轻巧的溜进来,但,还是掀起了白色细纱窗帘,一层一层展开,露出Jing美的碎花图案,很美,淡雅Jing致,同时,微风还把花香撒满一室。
无名掀起身上的白色薄被,坐了起来,从他所在的位置,可以透过露天阳台看到外面蔚蓝的晴空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
我不会还在梦中吧?
一丝疑惑从无名心中升起,那放眼看不到尽头的白色梨花林,即使梦中美景也不会如此浩瀚华美。
“起来了,亲爱的?”有人从身后靠近,亲昵的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里,一双手臂同时从左右抄过来,拥抱着他的身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仿佛开了低音炮震撼到心里去。
惊悚的哆嗦了一下,无名赶紧用手掌安抚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想要站起来溜出某人的怀抱,却反被抱得更紧,拉扯间,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安烈,你这是闹哪般?!”无名喘着气,终于奋力从两条章鱼爪中挣脱,跨开双腿坐在一大早就不安分的人身上,双手压制着他的肩膀,生气的质问。
安德烈大字型躺在铺了白色毛毯的地上,一脸满足与欢欣,仰望着横眉怒目的无名,情深款款的说:“我喜欢你,无名。”
无名愣了一下,从蒙克天体到梦都,一路上,这句话不知被他重复了多少遍,但,每一次,他都依旧会发愣,就像鞋子中的石子,永远无法适应,因为,他心里怀着一颗名为愧疚的石子。
“我不喜欢你,安德烈。”无名松开他的肩膀,直起腰,烦躁的掠了一下垂落到眼脸上碍事的发丝,故意昂头眺望远方的风景,忽视眼前的人,却不知随着他的动作,在拉扯中松开的睡衣悄然敞开,露出蜜色的胸肌和腹肌,结实而均匀,蕴含了力量和美。
“没、没关系,我可以等……”安德烈结结巴巴的说。
呃?
安德烈怪异的语调引得无名低头看过来,在看到地上那位鼻血直流之后,不禁大惊,慌忙从他身上下去,一边急急忙忙的扶他起来,一边用手捂住他鼻子,让他仰起头,嘴里则诧异的说:“奇怪,怎么突然流鼻血了?我刚才明明没有打到你鼻子啊,我去找莱维找医生……”
“不用,无名。”安德烈慌忙伸手拉住欲要站起来的无名,他不怕别人知道自己流鼻血,只是这留鼻血的原因太丢人了,他丢不起啊。
“哎!”全心往外走的无名,猝不及防的被安德烈用力拉扯,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回地上,幸好有安德烈宽厚的胸膛作垫子,也没跌痛,“可是你流血了!”
“没关系,这点血死不了人。”安德烈用手背草草的擦了擦鼻子,顿时花了半张脸。
“扑哧!”看着他的大花脸,无名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干脆从睡衣撕下一角,替他把鼻子塞住,痞气十足的调侃,“确实死不了,但,我的身材有那么好,好到让你留鼻血吗?”
安德烈一听这话,白皙的脸顿时红得血一样。
“安烈,你为什么要我喜欢呢?”无奈的叹息着,笑容从无名俊秀的脸上褪去,忧伤在眉目间慢慢渗透出来。
“无名,请你不要忧伤,好吗?见到你的皱眉我就揪心。”安德烈诚惶诚恐的诉说,说得太急了,喘不过气来,就连塞鼻孔的破布也拨了,只望语言能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自拔的喜欢你,自从5年前在梨花林一见之后,我的心就不由我做主了。”
“梨花林?”无名抬头,看向阳台外,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嗯。”安德烈的目光,追随着无名的目光,看向楼外的梨花,低缓道来:“我也知道自己的感情对你会是一种困扰,所以,大学期间我只是看着,从未想过要破坏你和项南天,可是,你看,这万亩梨花林,本来是没有的,但,我每想你一次,就种一棵梨花树,三年,独木已成林,而相思,已成灾。”
成灾?
无名苦涩的一笑,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俊朗的面容、凛然的气质、卓越的才干,却为着自己,流尽千万人的血。
一场败仗,15颗行星,真是‘成灾’啊……
“无名,你不必勉强自己喜欢我。”安德烈回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脸上温柔的微笑跟窗外的阳光一般和煦,“能够和你这样肩并肩的坐在这里,一起看梨花,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这样就心满意足了?那么你可以申请圣人的称号了。
不过,无名没有挖苦他,而是将头靠到他的肩膀上,默默无言的看梨花。
风吹过,白色梨花瓣,纷纷扬扬,似雪飞舞,美不胜收。
暂且休兵吧,就当放自己一个长假,无名在心里对自己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