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伤重,恐怕无法便利行动。”那人道。
白穆觉着这人挺好笑的,她被喂了软骨散,自己都走不动。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暂时放下桨板,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药丸送到白穆嘴里,“卑职失礼,这是解药。”
白穆毫不犹豫地吞下。
那人继续半跪着道:“我等从商都到东昭,再从东昭到白子洲,只在路上便耗费了一月之久。皇上为接娘娘回去,费心已久,此番几乎全军覆没……娘娘,皇上一番苦心,娘娘莫要辜负。”
白穆没有答话。
“皇上待娘娘情深意重,此前重病昏迷都在唤着娘娘的名字。”那侍卫已经起身,重新拿起桨板,“娘娘怕是不知,白子洲一行,我等准备了三年之久,其实时机并未成熟,但娘娘……”
那侍卫没再说下去,似乎还微微有些愤怒。
白穆只是不由得又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一直都是这样。
当年她初初入宫备受冷落,旁人却说她荣宠至极。后来摘星阁上几乎命丧他手,旁人却说她跋扈善妒以死相逼。如今他情深意重千里寻妻,她却“忘恩负义”另嫁他人,她早该习惯了。
那侍卫没再说什么,白穆也没有搭话。
因为顺风顺水,小筏走起来竟比之前的大船还快。天方露白,白穆便瞧见了陆地。商少君一直不醒,那侍卫给他服了一些药却仍旧不管用,眼看就要靠岸,岸边东昭军的身影依稀可见,侍卫似乎别无他法,凑到商少君身边唤了一句:“贤妃娘娘。”
商少君的眼皮立刻颤了颤,猝然睁眼。
侍卫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深深地看了白穆一眼,继续划船。白穆撇开眼,看向东出的朝阳。
“皇上,稍后卑职引开那批东昭军,您带着娘娘往西去。”
此前早便计划好,他们靠岸的角落极为偏僻,但东昭也不好相与,整个海岸都有东昭军把手,眼前偏僻的角落也不例外,好就好在兵力较弱,出逃容易。
筏子靠岸,东昭军上前盘查。
白穆浑身无力地被商少君揽住,看着侍卫蓦然出剑,同时商少君趁乱抬步,迅速带她离开。
真是累。
刀光剑影中,她不觉得心惊胆战,只觉得累。
从她步入皇宫开始,无处不是算计,无处不是刺杀,无处不是争权夺利,无论是在商洛还是东昭,一旦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事情便永远不可能简单,不置人于死地便不肯罢休。
倘若终其一生都在勾心斗角里出生入死,不累么?
白穆在商少君的大氅里,眼光扫见剑光闪烁,利箭齐飞,颠簸中两人并未如计划往西去,而是被逼进了东南方向的一处树林。
泊城雨水丰盛,树林也长得比别处茂密,这片尤甚。一进去便觉得一阵清凉扑面而来,灿烂的阳光被隔离在外,其间Yin暗森森。
待到二人甩掉追兵,林子里已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商少君靠在一棵树底,双目微合,浑身血气弥漫,仍旧僵直地将白穆扣在怀里。
解药已经渐渐发挥作用,白穆的力气也渐渐回到体内,但她并未妄动,老实地待在商少君怀里,直到听见他气息渐渐微弱才动了动,从他怀里挣脱,手却仍旧被他扣住。
“阿穆,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是这几日商少君对白穆说的第一句话。
白穆知道他又受了伤,背上插了两支断箭,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她以为他早就失了意识,不想还能说出话来。
“商公子,请放开我。”白穆冷声道。
商少君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带着她抗敌,恐怕是刚刚那侍卫给他服下的药能激人潜力,只是这样的药时效有限,一旦药力过后只会使人更加虚弱。
白穆挣不脱他的手,想是药力还未全过。
“商公子?”商少君徐徐睁眼,笑。
“你放开我。”白穆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
“好了阿穆,不闹了。”商少君一手将她带入怀里,用从前哄她的语气,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白穆眉头一蹙,用力推开他。商少君猛地靠回树干上,摇摇欲坠,却仍旧死死扣着白穆的手不肯松开。
白穆深吸几口气,稳了稳呼吸,才平静道:“你想要什么?”
商少君的脸色愈加雪白,呼吸也轻不可闻,但听到白穆的话,仍旧缓缓睁了眼,浑浊的眸光落在白穆脸上。
“无论你想要什么,你先放开我。” 白穆神色寡淡,语气平淡,“你虽受了重伤,我想并不致命。不到明早,你的人就会找到你带你回商洛。你放开我,让我回白子洲,白子洲在商洛的眼线我们会全部撤走,你袭击白子洲一事,我们也不会与你计较。你想要的东西,我们会谴人送上,从此以后,白子洲与商洛再无瓜葛。”
商少君没有答话,只是注视着她。
“白子洲向来一诺千金,我和慕白没想过要报复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