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特别烦人,二十四小时没有轮休的那种烦人。后来有些事儿就有点儿变了,如果把方砚所有闹腾的行为都想成撒娇的话……
那真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呀……
某日他去大皇子那里做说客,那时候他的经验还不是很丰富,一言不合就被大皇子派人给打了,带着一身伤回去,他本来以为这么好的嘲笑自己的机会方砚一定不会放过,没想到方砚居然啥也没说。
晚上他门口突然多了一瓶伤药。
第二天他问药是不是方砚给的,方砚居然耳根有点儿红梗着脖子骂了一句。
“你是不是瞎呀!怎么可能是我给你的!”
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之后魏羡之就特别留意这种事情,反正家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方砚都会第一时间地过来告诉自己,事无巨细,但末了一定要加一句。“你可别以为我是特意来告诉你的!”
他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但是还总是摆出一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样子。
魏公子猜想方砚是不是在同情自己。
同情自己只配寄人篱下,因此特别施舍一些温情给自己。
这让魏大公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想方砚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自己。于是他对方砚的态度也开始恶劣起来,甚至开始回击,方砚的手段与他相比全然是云泥之别。毕竟他想羞辱一个人实在是轻而易举。
时间长了方家所有人都知道两人不和,可因为他逐渐崭露头角,所以这事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吃亏最多的方砚还总是死不悔改,看这个劲头恐怕是要和自己较劲一辈子了。
说来也是奇了,两人势同水火,可有什么消息他仍然会来告诉自己。
那次他发觉在学堂之中方砚在偷偷看自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带有恶意的打量,他就是那样专注又温和地看着自己。
他侧过脸去看他,两人四目相接。方砚的耳根又有点儿热了,赶紧错开眼神,课上到一半就谎称自己不舒服,匆匆离去了。
晚上魏羡之睡不着了,他脑中一直回想方砚的那个表情,回想他的各种举止,魏羡之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种人这么、这么、这么……
他想不出形容词。
多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喜欢方砚。
可因为方砚从来不说,他也不信方砚喜欢自己。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
方砚记得很清楚魏公子对倾心于自己之人是如何的轻蔑。
魏羡之也很清楚方砚每每提起自己之时必定咬牙切齿。
他确实喜欢方砚,可喜欢之中又掺杂了些看不起。他这等人物和方砚简直天差地别,他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之才,方砚头脑愚钝,无出人头地之心。他怎么可能喜欢方砚呢?天底下风流人物那么多,他怎么就会喜欢上方砚了呢?
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出门被马撞了?
疯了!疯了!疯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甚至方砚发脾气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可爱,家里的老仆给他上药,他觉得疼的不行就摔了好多手边儿上的东西,可被老仆抓着上药的手却一直没动,也没拿老仆撒气。
方砚分得清谁是在对他好。
他皱着眉,眼泪汪汪的,反正魏羡之就是觉得他可爱。
后来他染上了斗鸡遛狗、赌博逛窑子的坏毛病。
方砚被人带坏了。
他特别生气,因为他整日和狐朋狗友厮混,连找自己(麻烦)的时间都少了。
其实他偶尔也会怀念那时候的方砚,那时候他他疼了还会说话,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敢说了,被教训得多了,人也老实了。
如果原来他磕伤了,一定会闹得所有人鸡飞狗跳,现在却半声都不吭了。
他知道人情冷暖,明白世态炎凉。
自然就不敢和别人喊疼了。
他拉着方砚的手不想松开,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放开了他。每每看见方砚对他笑他都会很难受,他清楚方砚心里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所以笑都是装出来的。
魏羡之上完了药,就又叫了一碗粥要自己喂给他。
方砚干笑了两声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
魏羡之细细地打量着方砚,他低眉顺目,面色惨白,手拿久了东西还会发抖,手上没有伤,这应当是他有心病。他想将方砚揽到怀里,他太瘦了,太安静了。
魏羡之很害怕,害怕突然间方砚就消失了。
他把方砚的存在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方砚也会死,也会受伤,也会疼,和所有人一样。
喝过粥之后他问方砚还饿不饿,方砚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了问自己能不能吃几个包子。魏羡之赶紧(叫小连)去给他买,等包子吃完了之后两人陷入了谜之沉默,魏羡之看得出来自己在旁边方砚非常得不自在,于是他就假装说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