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靠在船杆上,有疑惑未解,有挽留的心意,可是现在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胸中郁结难解,堵得他难受。
“公子啊,我们是在这儿停船,还是继续往南啊?”船夫是个年纪四十多的汉子,这几日因为尉迟秋负责饮食杂事,他只管开船,着实清闲。现在尉迟秋走了,他又要Cao心事杂事来,便主动去问苏承靖,“若是停船,公子吩咐一声,若是继续南下,公子也怕要等几日。宁州是往南最后一个水路大商埠,我们得采买些东西准备好了再出发。”
苏承靖摆摆手:“你看着办便是,要走我自会跟你说。”
既然船暂时得停在宁州,苏承靖索性也下了船,吩咐好了船夫,就顺着尉迟秋离开的方向入宁州。他自问脚程不慢,但一路追进城中,也没有看见尉迟秋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尉迟秋走得太快,还是中途折向他处了。
宁州虽然比不得姑苏之地繁华,但因为是南北交通的枢纽之地,也是商贾云集,人流密集的大城。因为是富庶之地,位置又极为重要,朝廷在此还封了诸侯王,只守一城,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实权王位。
苏承靖入城游玩,渐渐也就把尉迟秋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了。
身为贵胄,苏承靖虽不是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住最好的客栈,喝最好的酒,赏最美的景,在宁州城流连几日,尝尽人间富贵事。宁州安乐,百业兴旺,难怪说此地王候是天下第一的好福气,只是苏承靖每每想来,那位王爷的福气,却不由心生唏嘘。此中种种,若非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不知世上竟有这等事。
向朝中秘传文书之后,苏承靖打算按照原计划继续南下,因着宁州的安王他不欲打搅,便完全没有惊动地方,只寻了一名暗卫,留了私信之后就准备离去。
宁州安好,苏承靖也放下心来,临行前往城中最著名的和顺居,最后尝尝宁州特产的清离酒。
清离酒芬芳清淡,和姑苏望仙酒大有不同,据说是离别最好的践行酒,喝一口愁上心头,却让人欲罢不能,甘之如饴。为着这个名头,苏承靖一直忍到最后一刻才来喝这酒,就是想知道这离愁究竟是何种味道。
入口微苦,清心离愁。苏承靖抿唇细品,恍惚尉迟秋就坐在身旁,如轻烟如幻梦,他微微一笑,道一声保重,就此而去,天涯相离。
“尉迟秋!”
苏承靖猛然惊醒,也不知道是自己酒量太差还是怎样,怎么这大白天又开始发梦了?他暗骂自己一声,放下酒杯,却又听人喊了一声,“尉迟秋!”
苏承靖霍然起身,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个个子高挑的青年,长相清秀,可一开口却声若巨雷。那青年拽着和顺居的店小二,也在焦急地四处观望。
“尉迟秋!真的不在?”青年的目光扫过苏承靖,两人短暂的交汇,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很快转过脸去,拉着那快要哭出来的店小二嚷嚷,“真的没有一个叫尉迟秋的人来定过房?”
和顺居兼营客栈,那店小二苦着脸,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这位客官,本店的房价贵,住的人也少,要是有人订下房间,小的姓甚名谁籍贯何处都清楚,真的没有这位叫尉迟秋的客人啊。”
那青年还不死心:“那……叫临扇的有没有?你可想仔细了,那人长得可好看,年纪很轻,这儿有颗痣。”青年指着自己的眼角比划。
“没有没有!小的给你拍胸脯保证,真没有这么个人来过!”
无奈之下,那青年只好放过了店小二。毫无头绪地四下张望,喃喃自语道:“奇怪,明明约好了在这里见,难道尉迟他还没有到宁州?”
“他五日前就到了宁州。”
青年蓦地一惊,苏承靖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身旁,指着不远处的坐席道:“这位公子与我同饮几杯如何,在下苏承靖,若你要寻的是临扇公子尉迟秋,在下也许可以提供些线索。”
“安延恒。”青年抱拳回礼,戒备地打量着苏承靖,“某家有事在身,不便与苏公子饮酒,告辞。”
安延恒转身就想离开和顺居,苏承靖眼中一沉,忽然压低了声音:“凤凰引尉迟秋,他是准备去兰绪?”
安延恒果然止步。犹豫片刻,他笑容满面地转身,向苏承靖再度抱拳:“苏公子盛情,请。”
两人回到苏承靖先前的座位,分宾主落座。苏承靖亲手为安延恒倒了一杯清离酒:“安公子请。”
“哎呀,我不跟你装文化人了,你也别叫我公子,怪不自在的,我就是一个粗人,你叫我安延恒就行。”安延恒的外貌与声音个性极不相符,倒有几分有趣,他有些局促得跪坐在榻上,搓着双手,“不装了,说实话我没心思跟你喝酒,你先说说,你认识尉迟?”
苏承靖点头:“我与阿秋……尉迟公子一同南下,在五天前就到了宁州,他与我道了别,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这就怪了,”安延恒挠着后脑勺,“我数月前在姑苏与他约定,这几日就在这和顺居碰面。尉迟这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