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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程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转身从柜子里一件一件的给他拿衣服:“想吃什么,出去吃西餐?火锅?”随即一拍脑袋,自言自语:“忘了你胃不好,吃面条吧。”
周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转过脸来偷偷打量白景程,打量他仔细的为自己挑选衣服,又仔细的将被子折好放进柜子里。
阳光落在白景程干净的手指间,泛着微微刺目的白。白景程是真不辜负他妈赐给他的姓,不带血色,从头白到脚。
周深还记得第一眼见到白景程的时候,他穿着深蓝色的校服短袖,略带着几分老干部的古板,混在人群堆里。阳光落下的时候,深蓝色的校服同他近乎苍白的皮肤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那时候周深就想,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白,白的像一块冰,白得像是一块反光板。怎么又会有人白得这么好看,好看的像是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蓝色穿在他的身上,都像是笼罩着一层忧郁的色彩。
周深看着白景程在他的视线里忙碌,这一幕,曾经无数次的发生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放着几张过时的CD,白景程按着他,替他吹头发,两人并肩洗漱,这些琐碎的片段,周深原本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再发生一遍,这种感觉却又是如此刻骨铭心的清晰和熟悉。
世人都说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周深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被命运的洪流胁迫,却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深切感受。
他在内心感慨:苍天啊,难道你如此处心积虑,丧心病狂,就只为了让我重温一下白景程的变心之路吗?!
☆、第 6 章
临出门前,周深任凭摆布的,被白景程包裹成了一个大号粽子。
他脖子上系着一条宽厚的围脖,只能略抬起头,眼看着白景程锁好门,随即将自己的房门钥匙极为自然的放进口袋里。
“走吧。”
白景程貌似心情不错,勾肩搭背的揽着周深。他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和周深的外套摩擦触碰,勾起了丝丝静电。
北风朔朔,雪花飘飘,F城十二月的天气,真算得上严寒了。
周深故作镇定的,才算是勉强接受自己此刻真的又穿越回一年的事实。一年的时间不长,可足以改变太多事情。
比方说现在,此刻,白景程对他的态度可谓爱之深,情之切。说夸张点,那叫捧到手里怕碎了,含到嘴里怕化了。
下了电梯,白景程让周深在楼下等着,他抬手推开玄关玻璃大门,转身钻进一大片白蒙蒙的雪花中。
周深看着他哆哆嗦嗦的,一个人顶风冒雪,去把停在小区地下车位上的车子开过来,自己则装着满腹心事,不动声色的钻进车里,竭力粉饰太平。
白景程靠近了,替他系好安全带,很怜惜的握住周深的双手不断□□,他的手掌宽大,只有掌心存留着一丁点儿可怜的温度,骨节微微泛着红。
“再等会儿,一会儿暖气上来就不冷了。”
周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此刻脑子里正飞速运转,处于一个超负荷运作的状态。
其实,思来想去无非也就一件事——要不要让白景程知道,自己其实是一年后的自己?
白景程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在周深的认知世界里,白景程从未有什么宗教信仰,抑或迷信思想的个人倾向。
坦白从宽,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异想天开?神经错乱?
凭借周深对于白景程的了解,对方倒是很有可能在自己说出真相后不吝钱财,直接把他送进Jing神病院。
那就很麻烦了。
周深不自觉的暗暗摇头。
“瞎琢磨什么呢?”白景程侧过一道视线,窥得周深这副魂游身外的傻样。
对视过后,周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出于人身安全考虑,还是不能让对方知道为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该结婚的还不是要结婚,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
雪天路不好开,白景程手握方向盘,一路兜兜转转,走走停停,足有半个小时才开到餐馆。
这是从前大学的时候,白景程同周深最常关顾的一家店。门脸不大,装修简单,隐于市区,但味道极佳,小小一家店经常是食客满座,车马盈门。
赶上这样的雪天也不例外,白景程找停车位找了许久,等周深推门进去的时候,店里的位置已经占满大半了。
两人对坐,等面呈上来,满桌飘散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时,周深才真切的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他确实已经许久没有在这家餐馆吃饭了。
因为,就在周深同白景程正式宣告和平分手的前三个月,这家餐馆的老板因为全身心照顾怀孕的妻子,干脆暂停了生意,关门停业了。
餐馆老板是个身材微胖,质朴憨厚的中年男子,他看见妻子从后厨端出几道开胃的小菜,忙不迭起身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