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有种打碎镜子的冲动。
身后伺候着替她梳头的小宫女拿在手上的梳子也有几分颤颤巍巍,看着手中太后明显增多了的白发,她只能将脑袋低的更低,唯恐太后会将怒气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太后倒是没有发火,她只是转了一个身子,自欺欺人不再去看镜中的自己。
而在这个时候,寝宫之外匆匆忙忙走入了一名老嬷嬷,太后仿佛是一扫方才不佳的心情,抬头看向了那名老嬷嬷,甚至是站起身来做出了一副迎接的模样,她亟不可待的开口问道:“怎么样?外边如今是什么情况?”
她如今被皇帝囚禁在了慈安宫中,饶是动用了早些年未央长公主给她留下的人手,但消息仍是不怎么灵通。
谣言,她是让人去散了,但如今外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她仍是一头抹黑。
到底心中急切难耐,她也顾不得暴露,干脆直接让宫中的嬷嬷出去探听。
老嬷嬷听着太后的询问,面上的神色却有些难看。
她紧张看了一眼身后,没看到什么,仿佛是心中微微定了一下,然后她又将目光看向了太后,轻声道:“奴婢并未出去,只是看到皇上过来了。”
“皇上过来了?”
太后微微皱眉,突然却是笑了起来,她有些得意洋洋开口道:“只怕是哀家坏了他的好事,他来兴师问罪吧!”
“太后娘娘……”
宫人担忧的望着她。
然而太后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得意,“怕什么,哀家是他的嫡母,他能够坐上皇位,能够如今这般风光,全凭着哀家,他敢做什么!难不成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当然,太后之所以这般说的底气,也不是真的如她嘴里所说皇帝怕天下人耻笑,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养子的为人,倒不会真的和她来为难,即使她做出再过分的事情,至少在她与皇帝关系闹得那般僵硬之时,她联合皇后做出谋逆的事情,皇帝也顶多只是将她关在慈安宫中,甚至没有半份问罪的意思。
所以,太后心中越发笃定,皇帝不会对她做什么!
而宫人们当然不清楚太后心中的依仗,但并不妨碍众人在听过太后的话后,心中微微一定。
是啊,皇帝那般有孝心之人,肯定不会对太后娘娘做任何事情的。
然而,一屋子的人心里只是稍稍定了定,寝宫的大门却是突然被踢开了。
皇帝从门外走入,看着屋内的情形,他嘴角勾着笑容,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了皇太后。
太后却是没有理会,只是走到了梳妆台前,仿佛是示意着宫人继续替她梳妆。
小宫女感受到了寝宫内诡异的气氛,手不敢动。
皇帝在这个时候,慢慢的走到了太后的身边,他嘴角笑容更接近于冷笑:“母后这是刚起?”
太后没有说话。
皇帝也不觉得冷场,只是又是笑着道:“这几日,只怕母后思虑过重,心始终提着吧!瞧瞧,这头发可是白了许多,这面容,也憔悴苍老了!”
到底是女人,太后在听到皇帝的话后,额上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看着皇帝好一会儿,也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皇帝这话,究竟是何意思?若是无事来寻哀家开心,皇上可以回了!”
皇帝轻笑一下,没有回答。
他伸手拉过了一侧的一条椅子,放到了太后边上的位置,弯腰坐下,目光又是落在了太后身上,而后轻声道:“母后,这想的太多,做的太多,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您老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便少做些不必要的事情。”
太后的手不觉用力的握成了拳头,她没说话。
而皇帝又是继续道:“朕现在很不高兴。”
“呵……”
太后终于轻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得意的意味:“皇帝可真是有趣,哀家只是阻止你去做一件错事,你日后该高兴哀家能够及时阻止你。”
“太后以为自己阻止了?”
皇帝也笑了,他目光对视上太后有几分错愕的目光,轻声道:“母后未免将朕看得太好性了吧!什么叫做阻止,您若是做了什么让朕不高兴的事情,你觉得朕会放过你。”
“不管是之前您参与谋逆,还是此次谣言,对朕来说,事实上什么都不是,所以目前对您什么都没做,只是不想让您出来碍了朕的眼。可是,朕这几日左思右想,马上便是朕与娇娇大婚之日,等着娇娇做了皇后,您若是再这般出来碍眼,朕瞧着心烦,也怕您万一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伤到娇娇!”
“你……”
太后愣住了,目光呆呆的看着皇帝。
她眼里更是不敢置信,仿佛不相信自己的所为,真的没有半分作用,皇帝与唐娇仍然要大婚,那外边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是皇帝的话,很快让她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些了。
皇帝轻笑了一下:“不过您放心,朕在您眼中便是再狼心狗肺,再没有孝心,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