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身姿神立,形如巍峨远山, 想起在清风崖上时, 崖铃阵阵击撞。
剑圣袍若流云,剑似长虹, 对他说——日后你若真乱了心,就要想想自己为甚么还活着。
——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
段崇再度睁开眼睛,眸色深沉如川, 唇边却有笑意,“与其扮作他, 还不如易容成剑圣,至少能让我分出片刻神来想想,他老人家是不是当真到京城了。”
对方的脚步僵住。
“我杀过得人, 不可能还会活着。”段崇言罢, 剑如水, 催出彻天裂地的寒冷,似将云雾都凝住,化成冰, 锋利地指向了他。
刺史目光一转,忽地笑了笑,手抚过耳后,袖袍落下时就完全浮现出夜罗刹那张艳美的面容。
她说:“九娘,我输了。”
单九震推着傅成璧从一团雾云中缓步走出来,说:“我说过,他骨子里流着狼血,哪里真会惧念杀人?却是齐禅教不好,让他学得儿女情多、风云气少,如今还要给自己找一个软肋。”
她狠抓着傅成璧的肩膀,森森笑着看向他。
段崇冷住眼睛,但见这一个尸网阵中就用了一百多个大周士兵的尸体。拿俘虏做阵,便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释放他们;非要指名傅成璧前来,无疑是要拿捏住他的弱处。
段崇几乎下了肯定的判断,“徐有凤想要见得人是我?”
夜罗刹笑起来,“聪明。”
单九震说:“这里的阵还要留着,以防真有不长眼的东西上山,扰了清净。”
段崇将剑收回鞘中,目光凝在傅成璧身上,“放了她,我立刻上山去见徐有凤。”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夜罗刹抽出鞭子,一下卷入傅成璧的手腕,“段郎,我会帮你好好看着她的。”
傅成璧却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镇定,对着段崇轻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段崇面容冷峻,没有再应声。
单九震带着他们避开尸网阵,往山腰深岚处走去。
徐有凤聚揽的军队暂时驻扎在此处,进了营地,单九震押着段崇去往帅帐的方向;而夜罗刹则拽着傅成璧到一处以小山洞所作的牢房当中。
没有段崇在侧,夜罗刹对她当然不会客气,傅成璧被她猛推了一把,踉跄地跌在地上。
夜罗刹冷眉冷眸,取来一旁墙上的绳子将傅成璧牢牢捆起来,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盒,确定有《宝鹤图》在内,才低低轻笑了一声。
“傅成璧。”
夜罗刹唤出她的名字,对上她那双乌润美丽的眼睛,不禁微怔片刻。
她抚上眼角,眼尾处那些细碎的纹路,只有夜罗刹自己才知道。是个女人都会有容颜老去的那一天,她逃不脱,傅成璧也逃不脱。
“段郎不过图个一时新鲜。以后你会明白,他也会明白,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道人,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招惹麻烦。”
傅成璧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实在累极渴极,此刻连同夜罗刹吵架的心思都没有,只寻了个尽可能舒服的地方倚着。
夜罗刹目色很是好奇地问她:“段郎有没有碰过你?”
傅成璧有气无力地回道:“侬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好伐?我真得不想说话……”
“那就是没有?”夜罗刹笑容浓丽,红唇皓齿,当真是有倾城之色。她说:“怎么,他连碰你都不肯?却还不如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她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只待傅成璧自生怀疑。
“当然没有,你太高看他了。”傅成璧不知徐有凤要见段崇是何目的,心下正烦恼着,见夜罗刹在此纠缠不休,此时存了心要气她,就道,“他连亲我都不会。你若真跟段崇在一起过,当初怎么也不教教他?”
“你……!”夜罗刹美目一时扑朔不定,她没想到傅成璧竟会说出如此轻浮的话,左右无言,终是冷声骂了一句,“你这个小妖女!要不是有人护着你,我一定把你掐死!”
傅成璧上辈子都被骂过妖后,对比起来,夜罗刹已经骂得非常可爱了。
她说:“谬赞。”
夜罗刹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取了《宝鹤图》后就离开洞牢,走向帅帐当中。
帐中央的矮榻上端坐着一人,身材偏瘦,姿仪华美。他穿着墨绿色的长袍,眼上覆着一层白纱,隐约可以看得出五官分明,肌肤虽白润,但整个人却透出一股沉郁郁的冷质。此人正是前朝太子徐有凤。
他请人给段崇搬了一张椅子,声音略寒,“营中上下亏缺,难能有好物敬待上宾,还请段大人谅解。”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公子现在表面上要周到,却将傅姑娘扣押起来,实无诚意可言。”段崇直言,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徐有凤笑了笑,“如若不是那位傅姓姑娘上山,吾等怎能请到您大驾光临呢?”
“那就请公子免了这些繁文缛节,直说即可。”
徐有凤说:“自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