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轻吸一口气,僵住了,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能无意义地重复那三个单调的音节,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身体开始发热,闪烁的眼睛因震惊和恐惧而瞪得滚圆,他仿佛听见了整个会议室的嘲笑声,嘲笑他莫名其妙的结巴,尽管四周依然是寂静的。
林希合上了嘴,双目紧闭。会议桌下的手握成了chaoshi的拳头,他不甘地咬了咬牙,半晌,终于无奈地长吁出一口气——他投降了,他输了。
“就按您说的来吧。”林希扬起嘴角,他找回了声音,用最礼貌、最谦逊的语气说道,“我不太懂这方面,还是按您说的来吧。”
李琴愣了愣,她看得出来,这男生的笑根本没有抵达眼底,是虚假的。“有什么想法您直说就行,不用顾虑,相互交流才能让剧本变得更好。”她鼓励道。
可林希只是抿着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这样吧,”李琴建议道,“明天和导演他们开大会,到时候大家再一起讨论讨论。”
“好。”林希应允,但他知道不可能再继续讨论了。仅仅是对着编剧团队,他都没办法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更何况是面对更多的人呢?
会议无疾而终。
林希撑着诡异的笑走出大厦,他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边机械地向司机报出地址,一边从双肩包里摸索出一副浣熊形状的面具,迅速带到脸上。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笑道,“小年轻出门还带面具,挺新鲜啊。”
林希不答,浣熊做着一个滑稽可笑的表情,而在这个表情的背面是林希泪流满面的脸庞。他的手指钻进冬天厚实的衣服里,尖锐的指甲在白嫩的皮肤上划出一道、一道红色的痕迹。
你有什么资格哭?林希气恼地自问,他恨透了没有办法控制的眼泪,而像是要惩罚自己一样,手上抓挠的力道越来越重,很快手臂上就渗出了血。只是,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那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就你不可以?
为什么?
第十一章
回到家后,林希酣畅淋漓地大哭了一场。项以城和平时一样,到了点就给他拨来了电话,林希一边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一边摸到被随手乱扔的手机,按下了挂机键。
他的眼角一片通红,哭得又肿又酸。不到两秒的功夫,项以城又来了电话,林希还是没接,不过也没直接挂断。他磨磨蹭蹭地捏着手机从门边挪到茶几前,扒拉了几张纸巾开始擦眼泪。无人接听的电话自动挂断,项以城只好发消息过来:怎么了?
林希看着他们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小哭嗝,片刻的踌躇后,他先放下手机,专心打理起自己糟糕的模样。项以城等了两分钟,没得到回复后又来了电话,这会儿林希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可黏糊糊的喉咙还是带着很重的鼻音,一听就不对劲。
他只好放弃接电话,转而回复了项以城的消息,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要集中Jing神写剧本,今天就不通话了。林希曲起腿,将下颚搁在膝头,shi润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瞅着手机。他不知道项以城会不会相信这个蹩脚的说法,但他不想让对方发现。
好几分钟后,项以城才姗姗发来回复:好,好好休息。
林希松了一口气,胸口积压的情绪被轻柔地抚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虽然小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提醒着他方才的歇斯底里,可林希觉得这次他还能控制自己,不需要小题大做,他不想让项以城担心,更何况——在喜欢的人面前,谁都想要保持最好的一面。即使项以城已经看到了他的Yin郁,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地在对方面前保持体面。
第二天一早,夏晓暖来接林希去参加剧组的大会。此次会议,导演、制片都会参加,主要是确认剧本进度,了解一下拍摄需要的场景、道具和初步的拍摄计划等等。相比于昨天的小会,今天要正式得多,作为《冬日》的版权经纪人,夏晓暖也会全程陪同。
她一见林希,就露出关切的表情来,“昨天没睡好?”
林希下意识地摸了摸酸涩的眼睛,他用毛巾敷了一整夜,冷热交替,好不容易消了肿,不过看起来还是疲倦得很,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兴致不高,只闷闷地回应了一声,一路上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将自己的大半张脸埋进了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里。
他们到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了一些人了。夏晓暖带着林希打了一圈招呼,他的反应木讷而生涩,一看便不会与人周旋,夏晓暖安排他先行入座,自己独自去和别人交谈。
林希如释重负,不过一个人待着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周围嘈杂而喧嚣,仿佛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兴奋地交流着,而他再一次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成为不合群的、怪异的存在。无数种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不清谁在说什么,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背景音,让人烦躁又不安。
林希像一只胖胖的白猫颓然地坐在那里,脑袋低垂,视线落在毛茸茸的雪地靴上,他试图用数毛毛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