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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女人蓦地笑开了,似是十分愉悦,素来冷冽的眉眼都染了蜜一般,开口答她:“因为比起让你自责,我更不希望你恨我。”
比起让你自责,我更不希望你恨我。
她和女人,同样是默默为对方付出了许多,最后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观点却是截然相反的。她更怕女人自责,却自甘承受女人的恨意;而女人希望与她前嫌尽释,并愿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到底哪一方情深,便是无论如何也分不清了。
萧歆然闭上眼,有滚烫的ye体自眼角划出,在枕巾上浸开一块水渍。女人抬手,在她眼尾轻轻一蹭,揩了一滴这世间最为苦涩的ye体。
回手时却被萧歆然拿住了手腕。
她已经疲惫至极,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却留着最后一丝Jing神,要再说一句话,一句很重要的话。
“你知道么,”萧歆然张开眼,眼角还泛着chao红,恰似深秋时分一抹安静的晚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女人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是,我知道。睡吧。”
片刻后,女人看着安静沉睡的萧歆然,似有怜悯地叹了口气。这几年,无数个夜晚,她常在深夜她熟睡时,静静在黑暗中看着她,流露出如此这般不忍的神情。
贴身的衬衫已被鲜血和冷汗浸透,几乎透明地粘在肌肤上,将身体的曼妙曲线似有若无地勾勒出来。女人见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于是麻利地将衬衫解了,去取来毛巾热水,替她细致清理了身上的斑斑血迹,换上干净的睡衣。
酒店备的睡衣并不合身,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愈发显得她瘦削单薄。女人俯下身,揉开她左肩的衣料,那里白皙柔嫩的肌肤上落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萧歆然受过不少伤,却因天赐的特殊体质,很少留疤,除非伤口过深,或是长久不能愈合,就如同她手腕上斑驳重叠的刀疤。女人的手指摩挲过那道疤痕,片刻后,将冰凉柔软的唇贴了上去,轻轻吻了一下。
似有无数悔恨怅惘,都尽在这一吻之中了。
夜已过大半,天就要亮了。天一亮,她便又要起身,咬牙忍下身体的不适与疼痛,去做她的萧总裁。偌大的钦荣在她统领之下,这份担子极重,压得她不能有片刻喘息。
这些年,算起来不过三年,女人与她兵戎相见。无数次不得已的伤害,女人瞒得辛苦,只能不断地催眠自己,将对她的痛恨假戏真做。几乎恨成了习惯,习惯又幻化成执念,深入骨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瞒天过海,为自己、为萧歆然争取一丝生机。
原来不仅爱可以幻化成执念,恨也可以。
四年前,她大梦初醒,前尘皆忘。记忆像一部画面模糊的电影,残存的篇幅里,血色残阳,尸丛遍地,入骨的恨意透过枪声,充斥四肢百骸,下一秒就要将她碾成碎片,可张开眼却是另一副天地。
入眼是一间干净整洁的病房,一片雪白中笔直地站了一个年轻女人,面容姣好,一双落满星光的眸子淡淡看着她,如墨的瞳孔似深邃的漩涡,叫人不自觉地深深沦陷。那人有着一把清冷的好嗓音,开口是不怒自威的领导者气场,三言两语便解了她心中无数疑惑。
那人告诉她,她是杀手,亦是私人侦探,在一次任务中重伤失忆。自己慕名前来,愿做伯乐,她若尚能行事,便出万贯之财以求相助;即便事不能成,也会保证她的安全,为她提供她想要的一切。
她只觉得可笑。姓名、年龄、生平,这些她一概忘掉,居然只能由不相干的人告诉她,而她还不得不信。即便失忆,她也绝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那人也不多劝,只说了一句话:你若信我,此后便是我萧家的人,若不信我,便是无根浮萍。那人告诉她,自己是萧家长女,名为萧歆然。
她明明该不信的,却不知为何,还是信了那人几分。接下来是养伤、出院,在一个深夜遭遇刺杀时,她才明白“无根浮萍”的真正意思。一个杀手离开了主人,便再发挥不出任何价值,并且随时可能殒命。
再次见到萧歆然,是在一家茶馆里。老板娘钟露烹得一手好茶,茶气氤氲中,萧歆然姿容清丽,举止优雅,待她亦是不卑不亢。言语虽淡,却字字真诚恳切。她不是泥古不化的人,既然条件有利,她自欣然往之。
后来便是刀尖枪口上翻滚的日子。萧歆然为她私人订制打造了一把几乎可称完美的手枪,而她也在第一次遇刺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枪法和功夫竟然不差。如此一来,对于萧歆然口中的前尘过往,她又多了几分信任。
生活中的波澜血腥,常常与记忆中一些画面莫名重合,与生俱来的冰冷淡漠也渐渐回归,将她冰雕裁刻般的躯壳一点点填满。
她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她是活在暗处的人,需要的只是一条命,一把枪,其余皆是虚妄。
她与萧歆然的关系,也渐渐变得微妙,似乎不是雇主与雇员,反而她的主动权更大些。这个身处高位的女人,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