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生送上来简单的急救用品。她翻了翻,碘酒、棉签、纱布、绷带、紧急缝合针包,还有一瓶消炎药,没有麻醉药品。
处理枪伤,她经验最丰富,况且因为萧歆然躲避及时,子弹留在体内的位置避开了脏器和大血管,是属于最好处理的类型。
据女人目测,失血不多,远不至于休克,萧歆然会昏迷,大概是一贯体虚,加上剧痛的侵袭,因此并不凶险。
女人一路上都紧紧压住伤口来止血,此时手腕几乎僵直,于是简单活动了下,戴上医用手套,开始对随身携带的匕首消毒。空气中弥漫着碘酒的味道和浓烈的血腥气,杂乱不堪。
匕首消毒完毕,放在一旁,女人倾身将萧歆然捞起来,褪去外衣,开始解她身上染血衬衫的扣子。刚刚解开两颗,手腕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拿住。
抬起头,正对上萧歆然略显疲惫的目光,凉凉的,十分平静,定定地将她看着。
“醒得不是时候,伤口还未处理。”女人瞥了她一眼,轻而易举自她无力的擒拿中脱手,继续解扣子,直至将伤口完全露出。白皙的肌肤上布满鲜红的血网,红白相间,是让人喟叹的美丽。
萧歆然有些发愣,垂眸看了看腰上血rou模糊的伤口,又打量了下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回女人脸上,疑惑地看着她。
女人将匕首握在手中,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苍允已死,钟露我留在观测台上,你的人应该会把她带走。既然已经将后续的事情安排妥当,现在就不必多想。”说话间,匕首已抵上了血rou模糊的伤口。
“其实我很好奇,以你的细致周密,为何却料不到,我会被擒?”女人话锋一转,语气中半分敌意不带,清明澄澈,似乎真的是困惑至极。
萧歆然听出她语气中的调笑,睫毛一颤,偏开了目光,苍白的脸上无端生出一丝红晕,整个人竟变得柔和起来。
女人见她反应轻声一笑,手下利落一动,匕首已压着伤口割了下去。扩大创口,处理枪伤的第一步。也许是女人一直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受了这一刀,萧歆然并未吭声,双手却死死攥住了身下的床单,来借力缓解锥心疼痛。
匕首冰冷坚硬,生生在她伤口处折磨,她挣扎着开口,声音带着极力隐忍的颤抖:“你的事,一向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女人额上亦冒出细汗,手中匕首稳稳地清理着枪伤所造成的坏死组织,口中还不忘与她说话:“你本可以掌控的,任凭炸药引爆就是,何必为了我的死活去做最凶险的事。我伤你多年,你该恨我才是。”女人平素惜字如金,今夜却似醉酒一般口无遮拦,毫无意义的话也说了许多。
“我一直以为……以为我恨你,你对我不是一样的么,”话至此处,匕首在伤口深处刀锋一转,将一小块被子弹灼伤的组织剜了下来。剧痛锥心刺骨,她咬牙忍着,不出半点声音,剩下的话也没入腹中。
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波澜道:“痛就叫出来,一直忍着不累么。”
萧歆然似乎真的疲惫极了,闭上了眼,仍是安静地承受着伤口的剧痛,脸色十分苍白。碎发被冷汗濡shi贴在鬓边,仍不断有汗水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来。
坏死的组织清理完毕,女人放下匕首,替她擦了擦冷汗,换了镊子拿在手上,开始取出子弹和碎片。镊子尖端在一片血rou模糊中一戳一勾,是比匕首的锋利更为残酷的折磨。女人动作Jing准,镊子每一次进入伤口,都不会空手而返,使她承受无谓的痛苦。
萧歆然也配合得很好,剧痛之下人会本能地蜷缩身子、瑟瑟发抖,她却尽力保持安静平稳,让女人处理起来更加简单。
女人见她实在辛苦,便继续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说的是,‘你以为’,那么实际呢?”问完才想起她似乎无力说话,于是替她回答道,“你不恨我。你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与此同时,镊子终于夹起深嵌入血rou的子弹,一个回抽,将子弹取了出来。刚刚有所停歇的红色甘泉又成汹涌之势,女人赶紧裁了一截纱布,用力压住了伤口。
萧歆然仍是紧闭着双眼,缓了一会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
女人的语气十分平淡:“我一直很相信你。”她见血差不多止住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开始着手给伤口消毒。
“从最初见面,我就信了你,这份信任从来未曾改变,只是之后有许多不得已,才会让你觉得,我不信你。”女人一面清洗伤口,一面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萧歆然终于张开了眼,却连偏一下头的力气也没有,自然看不到女人,只能垂下眸子,忍着碘酒给伤口带来的极端刺痛,轻声道:“我没事,你不用说这些来哄我。”
“是哄你,但也是实话。”女人消毒完毕,开始拆缝合针包。准备就绪后,她发现躺着伤口无法贴合,于是俯身将萧歆然抱了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而萧歆然见她拿出了缝合针线,似乎有些紧张地垂下了眸子,肩膀轻轻发起抖来。
伤口很长,缝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