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与案件无关的内容:“你还是没回答为什么告诉柳长卿我回去了。”
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甩他一掌的时候柳长卿还是清醒的人,若他看见江白明明是睡在自己的车里且还在山上,那他何必要问方玖他江白去哪了,方玖又何必睁眼说瞎话?除非撒谎。
飞鸢6
方玖低低笑一声,对江白充满不屑:“身体虚弱过度劳累晕厥你总该知道吧?幸好带了血清与葡萄糖去呢。”
“你意思就是,把我放车里后,柳长卿晕了,而你后来再给他注射血清和喂服葡萄糖?”
“是啊。”
“你认识柳长卿多久了?”
“六年。”
“怎么认识他的?”
“钱小姐带他来乐安看病,有一次夜里高烧急诊,我接的诊。那时人都烧糊涂了,嚷嚷着扯住我就不让我走。陪他在病床上歇了一晚,恰好那晚人不多,其他医生体谅也就算了。你说,如此缺乏安全感的成年病患,我多些关心是应该的。后来,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你跟钱小姐有交情吗?”
“严格来说,没有,钱小姐体质好着哪,很少来医院。后来长卿来熟了,钱小姐也不陪他来了。我想,估计是长卿觉得自己能做便不让她陪了。”他说完,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些对待孩子般的宠爱。
“你知道柳长卿随身携带的药丸是什么吗?”
“什么药丸?我只知道他随身带着葡萄糖。”
“真不知道?”
“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带笑的桃花眼此时带着春寒,“柳长卿中毒那日,你让护士准备三种血,为什么?”
“哦,没什么,怕血不够。”
江白一敲笔,“你当我傻?”
方玖抱臂倚在椅背上,颇有意味地看他良久,幽幽道:“如果我说,我不记得他血型是什么,才让护士一齐准备了常见的,你会不会信?”他笑了,“不过你会不会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自己信就好了。”
江白笔重重一顿在纸上,合上笔录纸,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展笑颜,道:“你且放心,你家的柳长卿,接下来会和我共度难忘时光。不用谢。”
他潇潇洒洒走了出去,回到办公室,狠狠踢了桌腿一把,疼得自己龇牙咧嘴倒在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在江白心绪发杂躺倒望天花望得当真要掉下来之时,欧阳燊带人回来了。
恰在此时,顾谷打来电话,告诉他惊舆山上的勘察情况。他听完,道:“既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队回来吧。”
他一挂电话,门外就响起了欧阳燊的敲门声。他站起,开了将他迎了进来。两人坐在沙发上,沙发陡地凹进去一大块。
欧阳燊一坐下,又站起到旁边一个小角落里拿了一瓶水,边走边拧,坐下便咕嘟咕嘟喝起来。
一把抹抹嘴角,没有电话里的乐,倒是又皱起眉头了。“小江,那柳长卿现在还在审?”
“没有,杨思凡和张朗在看着。”
“这样吧,现场抓到钱浅,先让郑懿和杨思凡审审钱浅看她怎么说。郑懿在现场,比较了解,杨思凡女生,比较能让她放下戒心。稍后我让林风过来,至于你……先待在这里吧,你也辛苦了。”
江白冷哼一声:“林风出手,铁腕哪。你怕我徇私?”
欧阳燊忙否认,呵呵笑着:“怎么会?你都跟我说你跟他没关系不是么?”
江白沉yin,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站起,朝着玻璃外的天空说道:“方玖跟柳长卿的口供是相符的,就是……柳长卿这边有些证据很突兀,我在指挥室看着吧。顺便,”他转头,额前的碎发垂了一缕下来,搭在半阖的眼帘上,令人有一丝哀怜的错觉。“借用一下段蠡。”
“段蠡?你怀疑柳长卿……”
“证据确凿的时候他表现得太真,可我们明眼看着太假。”
“也好。”
审讯1室。
那面黑黢黢的单面玻璃后,江白负手而立,看着玻璃里那个脸色微微发白的柳长卿。柳长卿依旧坐得端正,就像坐在云里一般,不突兀、不颓靡,总是有一些泰山崩于前依旧无谓流走的清静。
他看他许久。
站着的人不动,坐着的人也不动。
大约一刻钟之后,柳长卿忽而朝黑玻璃偏过头去,微动了动唇角,浅浅笑了笑,便又垂头闭眼默然。
那一似笑非笑的神容转过来时,江白骤然牙酸。他凝视他须臾,按下开关,审讯1室内便扬起了声:“思凡、张朗,审吧。”
两人一听,戴上无线耳机,开了,坐下。
张朗问:“白大,从头来?”
室内静悄悄,只有耳机里传来了江白的轻应声:“从头来,重点在他为什么喂我药丸、药丸是什么东西以及跟他歹徒说了什么。”
张朗正襟危坐:“那么,柳教授,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