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无悲无喜,听在江白耳里却含满敷衍的味道。江白隔空挑眉,没头没脑地问他:“方玖接的机?”
柳长卿闻言眉头微皱,语声冷了几度,似北风般刮了江白一脸霜雪:“江组长,我是嫌疑人,你是检侦组长,说得难听点一个兵一个贼。你若是以审讯人的身份问我任何与案件相关的问题,我可以和盘托出。但若你是以你认为的朋友的身份问我私人问题,很抱歉,我并不觉得我有必要回答你。我尽量八点前赶到检侦组,若无甚事,我先挂了。”
说完,两边的手机都果断退出了通话界面。
江白一阵恍惚,也莫名其妙,对自己,对柳长卿。他看一眼路上车水马龙,双手插着裤袋走向路边停车位。等他回到检侦组,已然晚上七点。想起晚饭未吃,便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杯面,用开水烫了,明明味同嚼蜡却依旧大口大口吃尽。想着麦子韩他们的报告估计要明天才能出,今日的案件侦查又交给了张朗他们,便干脆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休息,以期利用放松的神经重新思考着半个月来的一切,不知不觉便又入梦。
只是这一次,他看见的是雪,白茫茫软绵绵冰冷冷的雪,漫天而下,絮絮飘飞。苍茫无垠中,只有他一人独对一树消瘦的枯枝。
这场梦,以此淡淡开始,又以此淡淡结束。
江白醒来,却不知它是好梦还是噩梦。可不论如何,他心下窃喜着。雪,洁净无暇,恰似肮脏天地间的一抹清洁剂,将碧空还予人间。或许是预示着,案情即将明朗。
他心情算好,踏步出门,见格子间里坐着的顾谷仍在与某几人奋力加班,坏笑上脸,走过去倚坐在他桌上,道:“姑姑,过儿放雕回来了。还顺便捡了些柴枝回来,给你搭张床,你以后不用吊绳子了,可欢喜?”
顾谷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故作酸溜溜的:“你与你的雕在外头逍遥快活,我却要在这古墓里焦头烂额,你还好意思回来?别想用一张烂床就打发我。”
“那如何才能打发你?”江白笑得更欢了,合着听闻的人,大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浓烈而憔悴的笑声。
顾谷随手丢给他一叠资料,道:“你我融为一体,同甘共苦。”
江白拿着资料,莞尔,却暧昧:“那行,晚些来我办公室。”
顾谷白他一眼,边敲字边佯怒,带着些微羞怯。“去你的,秦晚占了桌子,我占地板?”
众人似乎早已习惯此等无头无脑不拘小节甚至荒诞的打趣,竟都哈哈大笑起来。江白听见,知道众人心头舒畅了些,便也准备收场。他眉眼一弯,如一轮新月,冷淡;又如一朵桃红,多情。“你嘛,占沙发,我们挤挤就好,气死秦晚。也省得外头总以为我跟秦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就是苦了你了,姑姑。姑姑吃惯苦,也不怕再吃多……”他把资料递还给顾谷的手在半空滞住了。
敞开的玻璃门,望得到他办公室的拉帘,也望得到站在米白拉帘前憔悴的柳长卿。似乎因中毒又加之两天舟车,他的脸更苍白了,显得有些虚渺无定。弱柳扶风形容他则过于矫饰,更像是水边抓定了磐石的万里挑一蒲苇,看着无骨羸弱,实则骄傲坚韧。
他很平静地站在那里,虽兰芳玉树,却似有还无。
江白见到他,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朝他走过去。江白觉得,望着他的时候,他觉得他仿如一座活火山,表面宁静苍翠,内里澎湃热烈,一朝释放,摧枯拉朽侵吞山河。他心下一凛,绕过他从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属于柳长卿的资料夹。出来,朝他招招手,便将资料与柳长卿一同交给一脸不情愿的顾谷与杨思凡。
三人进了审讯室,江白戴着无线耳唛抱臂在单面玻璃处往里看。
一坐下,顾谷若有若无地瞟一眼硕大的单面玻璃,而后客气地跟柳长卿仔细说了一番注意事项。说的是什么,江白也没有留意听,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柳长卿面上表情。可惜柳长卿似乎永远都是那副疏离而温和的淡静神情,江白不禁在想,是他本身如此还是后天有意训练?
顾谷说完,翻开笔录纸,正欲发问,杨思凡抢先一步冷言冷语,似乎不太待见柳长卿。“柳教授,请问四月二十日傍晚六点到九点期间,你去哪里了?做了什么事情?”
柳长卿看她一眼,从容自若得似是早已料到。那晚洗澡后,江白曾对他表达过怀疑他是杀害陈枫的凶手这一想法,所以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徐徐回道:“在家,七点半左右出门去乐天酒吧拿作弊学生名单,之后回家。”
“作弊学生名单拿到了?”杨思凡盯着他,眼里不知是火还是冰,连身旁的顾谷都觉得她有那么些陌生。
“没有。”
“后来也没拿到?”
“后来钱浅亲自拿给我了,说是可能丢翡翠时无故丢失了。”
“在家有没有人证?”
柳长卿一脸无奈,摇摇头。
“你跟钱浅是什么关系?何时因何事认识的?”
“我们是朋友,六年前我来到五灵时曾遇到困难,是她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