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将他从脚提出去,很困难,而且身前或身后都会有白漆反应。但是他却没有,只有大腿内侧沾了白漆材料,因而可以推测他是自己跨出去的。”
他说完,低眸间不经意扫到江白手上的殷红指环,怔了怔。而后快步走到死者身旁,手套也忘了戴,直接拿起手便查看。查了左手,又查右手,面色清冷嚅嚅道:“戒指不见了。”
他记得,这位学生经常用右手记笔记、用左手托腮听他讲课,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总会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浅亮的光。可现下,戒指却不见了。
“因情?”
“难说。”
“接下来?”
“尸检。”勾几许清风明月,绣一张Yin晴圆缺却自在从容的脸,遥遥对着江白。
江白一笑,心头荡漾,得意赞许。
或许也因,心头的疑虑与防备消散了些,即便微不足道。
残照里,人影翩跹却凄凉。半空中似乎还在勉力挽留一天的残笑,奈何初月已升,教学楼下已然清扫干净。似乎一切只是虚虚的戏看一场,各自归家各自悲喜。
柳长卿驾一辆漆黑,将汹涌而入的记者巧摆,离了校,归了家。
江白目送他远去,随即像个普通看客般,跨进车,归了家。
夜晚似乎总有些妙不可言又令人瑟瑟发抖的魔力,所有恩怨情仇皆散尽在黑夜里。过一夜,便恩仇尽泯;过一夜,便尘缘不再;过一夜,便又是轻身上阵的将军,对付着黑里白里的种种艰难世情。
冷淡的白光里,柳长卿正伏案,门铃响了。他开门,钱浅忧心忡忡地跨进门来。
入室
钱浅一进门,便扔下包、脱了鞋,换上一双男款拖鞋,如在自己家中一般。“柳哥,作弊学生那里瞒过去了吗?”
柳长卿微微点头,将手中仍旧握着的笔盖好笔盖放在口袋里,也随着钱浅坐在沙发上,微皱眉头。“应该是瞒过去了,”他转而刺去一抹探究,“你只是进了假酒?”
钱浅睁着无辜的眼,嘴巴一撇,道:“当然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杀人放火鸡鸣狗盗?”
柳长卿起身,走到厨房里拿出一瓶酒与两只高脚杯。一边斟酒一边从开放式厨房望过去,只见钱浅正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换着电视台,一派悠然自适的模样。他心头计较,拿着酒便递给她。
钱浅呡了小小一口,疑惑着笑道:“你今天怎的请我喝酒,不会是这酒里放了什么东西吧?”
“既然有疑虑,你还喝?”他坐下,沙发浅浅地塌了一块下去,“你不如把实情告诉我。”
“为什么?”钱浅放下酒杯,托着腮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扑闪的目光像流萤一般熠熠,直将柳长卿拉往另一个方向去想。“而况,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实情?”
柳长卿定了目光,像观察一只蚂蚁般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方悠悠一笑,似乎他所做所说并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江白让我当检侦组的外援。”就一句话,他便放下酒杯,同样饶有趣味地回望她。
钱浅托腮的左手随之一僵,连嘴角恣肆的兴味也一并被凝住。她放下翘起的腿,缓缓坐直,求证道:“真的?”
柳长卿反而翘起腿,勾起一抹温温和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里满是暗暗的狡黠。他不答,钱浅反而更加慌张。
他看她再坐不住,道:“说吧,或许我会照顾你一番。”
他明明……想抓她,她惶然。“我们认识六年了,你当我是朋友么?”
柳长卿点头。
“既然是朋友,你就做好你的外援,我管好我的酒吧就是了。你哪里来这么多疑虑?我一个女的还能做多大的事?莫非我还会害你不成?”她躲闪着目光,拿起茶几上的酒故作镇定地喝了几口。
不,她不会害他,即便苍山暮雪变幻多端,她亦绝不会害他。可他相信么?这般温和清淡却捉摸不透透着Yin狠的男子,像那镜中花水中月,飘渺得令人神往,却终究敌不过虚幻一场,最终跌得遍体鳞伤只寻得一根森森白骨。如果他知道,她是他忠实的臣僚,匍匐在他脚下,踏遍白殍,只为他一世功成。
那他今日还会来怀疑她么?
到底是什么令他起疑?六年友情难道就这般不堪一击?抑或是……她惶恐地看着他,满是不可置信与防备。
“你只进假酒?”他又问道。
“是。”这一次,钱浅是坚定地看着他如此回答。
柳长卿关了电视,从衣袋里拿出那支笔。他此时如山涧清溪,淡然安适,仿佛方才只是过眼云烟。道:“既然没做什么,那尽快把作弊学生名单给我,我明天回校处理一下,不然教务处那边又催我了。”
钱浅微微一笑,却笑得有些牵强。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来。“呐,这不今天就是专程来给你这个嘛,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柳长卿接过,打开扫了一眼,眉目冷意流转。合上纸,将她送了出门。“钱浅,”他忽而正色,“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