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活尸纷纷倒地,天地骤亮,Yin霾尽去,刹那间一片寂静。
北溟望向对面的绝岭,只见东魂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北溟顿时看得清楚明白:是东魂的大限到了。
这两年在寒冰大牢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刚才那一战,他已经把自己耗尽到了极限。
他终于是撑不住了,跪倒在地,缓缓倒在了地上。
东魂仰面躺在寒风刺骨的绝岭之上,他玄色的衣袍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仿佛被滴上的一点墨,竟然显得那么干净。
苍天知道这位忠心耿耿的东陵国师从未有一刻背叛过东陵,他睁大了双眼,空望着Yin霾的天空,用最后的力气轻声自语道:“……我尽力了。”
寒风扫过,他的身体忽然化成了成千上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盘旋而上,升入天空,最后被吹散在了山谷之间。
东魂去了,东陵军在狂风骤雨般的雷电之中,很快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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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大地之上,晚霞的猩红铺满山谷,苍凉的暮色之中站着两人。
是沈瀚亭和袁长志。
沈瀚亭手持长剑,长身而立,他注视了袁长志很久,忽道:“你我这一战,终于还是来了。”
袁长志铁甲戎装,手无兵器,却双拳紧握,他的身影被背后耀眼的夕阳淹没,只剩下一圈光亮的轮廓:“赐教了。”他忽然脚下闪动,举掌向沈瀚亭探去,动如脱兔。
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中如同一团金色的光影。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交手,如果有习武的人看见这场交战,一定会觉得不枉此生 — 但是却并没有人有幸看见这场绝世的比拼,两人的身影在苍凉大地之上,甚至显得很孤独。
这本应该是一场难分高下的比试,可是袁长志却渐落下风,因为他的心在看见沈瀚亭的瞬间就已经乱了,注定了他的失败。
古兰江畔对云小鱼的伤害让他彻底消沉,重拾记忆后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内疚中,这令他痛不欲生。他虽然心知云小鱼没有死,但他却不敢去找她,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伤了她。
袁长志终于还是败了,沈瀚亭的长剑抵在他胸口。袁长志像棵冷松一样傲然而立,但他的心里却默默地承认自己输了。
沈瀚亭手提长剑,迟迟没有下手,半晌,他忽问道:“你可愿投降北陵?”
袁长志道:“我的师父教会了我很多事,却没有教过我投降这件事。”
“可是西陵亡国时,你却臣服了东陵。”
“那是因为我失去了记忆。”
沈瀚亭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敬佩的神色,但却瞬间被浓浓的悲凉掩盖:“那我非杀你不可,你是北陵的心头大患,即便我现在不杀你,武王也不会留你。”
袁长志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沈瀚亭沉默片刻,忽道:“云小鱼还活着,她很好。”
袁长志如石雕般的脸瞬间好似化成了一池湖水般柔和,眼神中的落寂变成了一抹柔情。他许久未语,最后说道:“……那就好。”
沈瀚亭身影微动,袁长志无声倒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道轮回
圣祖564年5月,北陵春暖花开,东陵也是一片春意盎然。
云湖关决战,北陵大败东陵后,北溟昏迷不醒,因此由沈瀚亭率领人马护送向南霄赶往东陵,意欲捉拿苍涟,控制东陵皇城。
此时的北陵皇宫内,向南霄的母亲阮秋江已经病入膏肓,江上仙看过之后说只怕就是这几日了。
过去这半年来,阮秋江因为挂念向南霄,忧心成疾,下不了床榻一步。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日夜祈盼着向南霄回来,可是向南霄却杳无信息。
五月初三当日,阮秋江忽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到了傍晚,她醒转过来,对身边的宦官就说了一句:“把褚先生叫来,我要见他。”
褚兰舟赶到后宫,见阮秋江已经气若游丝,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江上仙,江上仙轻轻摇了摇头,褚兰舟明白今晚怕就是她的大限,凑近床边道:“参见太后。”
阮秋江吃力地睁开眼,焦急地问褚兰舟:“霄儿回来了么”
褚兰舟轻叹了口气:“回太后,陛下在去往东陵的路上。”
泪水从阮秋江的眼角流了下来,她轻轻闭上眼睛,自语道:“那他不会回来了,我见不到他了。”她忽然急速地喘息了几声,对褚兰舟道:“你让其他人出去,只有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褚兰舟依言遣走众人,回到床边道:“太后请讲。”
阮秋江泪眼朦胧,哽咽道:“有件事……临走前我一定要说出来,否则我死也不能瞑目。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多年,觉得对不起霄儿,更对不起他的亲生父母。”
她深喘了口气,说道:“霄儿并非是我和老舵主所生,他的亲生父母其实是东陵前朝的乾王和灵妃柳氏。老舵主对乾王忠心耿耿,却惨遭灭门,他恨先王,更恨东陵,所以将刚出生的霄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