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帮她驱散了药性,替她的名声考虑,趁夜让她离开,这等自律性极强的善人,定是品性本就端正严明,否则,要是真的不想受累,大可任由她留在草垛中过一夜,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穿来的这幅身子长相难看到让人下不去手!
许晚晚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知若是家中有妻室的人,自然不会说出嫁娶这种话,看他装扮是寻常农人的粗布衣裳,也知道是娶不起小妾姨娘的那一类人,却又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大概是个鳏夫了。
视线再往上挪,许晚晚不由一惊。
先前半是紧张,半是思维混沌,竟没有认认真真端详过这个年轻男子,只觉得他身形高大英挺,抱她就和提小鸡崽似地毫不费力,现在认清了他的容貌,更觉这厮非常人。
且不说他剑眉入鬓,鼻如斧刻,面貌端的是俊逸神采,光是对上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瞳眸,也不是一介粗衣麻布可以掩盖的锋芒,瞳中那熠熠凛然之势,见者不免为其所慑,绝非寻常农户人家该有的气势!
但此人察觉出少女在观察分析他,反倒敛去眸光,作出一副憨然老实的模样道:“姑娘莫再开玩笑了,我们这便送你出去。”言语间,已经将门打开来。
看来这人不希望他的与众不同引人注目啊。许晚晚暗暗吃惊,这样一个人,若是穿上贵人服饰,那必须的英姿勃勃,气宇轩昂啊。
“小姐姐,你盯着我爹看很久啦。”谢远偏着脑袋提醒道。
许晚晚大窘,又一次在此人面前丢脸了,想来她上辈子......姑且就算作上辈子吧,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没有看见过?今天居然花痴一个男子到发呆的地步,不可谓不丢脸啊!
咳咳,这不是重点,不能以貌取人,要看心灵美,心灵美!
少女干咳一声,严肃了一下态度,看来这人确实不想留她,罢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也是死胡同......呸,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还不信老天爷专门让她穿越过来,就是让她走投无路的!
许晚晚心里碎碎念着,大义凛然的一抱拳:“昨夜,哦不,今夜多谢兄台相助,来日有缘再报!”
李钧彦被人这么一不lun不类的感谢方式给唬了一下,回味过来,有些忍俊不禁。
“告辞。”许晚晚视死如归般转身抬步,跨出门槛,去意已决,然后——一脚踩空。
近在身侧的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少女的胳膊就势搂住了纤纤细腰,正松下一口气,突然一道恶声恶气的妇人声音传来。
“我就说你这丫头怎么一夜未归,原来在干这等不要脸的勾当!”正是那人牙子王氏。
许晚晚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王氏居然一直蹲守在这里,耐心十足的等着抓她一个现行!
此番境况,当然也是阿力一家未曾料到的。
李钧彦的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不紧不慢的松开了许晚晚,投以一个歉意的眼神。
“死丫头,过来!”
王氏心里乐滋着,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儿要是这妮子狡辩不认账,她就吆喝几句,不出天亮,隔壁左右肯定就知道妮子的浪荡名声了,如此下去,她要是弄死这丫头,也好安一个“不守妇道”,“羞愧自尽”的名头在上面,到时候谁会给妮子翻账?厌恶都来不及!
川成地区属于地界偏远的村县,这里民风淳朴,还有归顺的粗莽异族人士,远没有京都那般繁闹,更没有许多高阶官员和士子大夫,自然没有学来一股勾心斗角的风气,再加上,虽然有钱人家收个三妻四妾是理所应当,可这里都是质朴的百姓,没有那么多闲钱弄这些名堂,对未出嫁的少女和寡妇的勾三搭四之事,甚觉不知廉耻,予以鄙视。
嫁娶就去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嫁娶,何必做一些狐媚子的事儿,名不正言不顺的,当真让人瞧不起!
许晚晚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走过去,王氏抬手就要习以为常的来一巴掌,可是一出手,瞬间被人挡住,怒目瞪去,居然是这家的男主人!
男子那双明眸如炬的眼,一瞪之下竟生生吓退了王婆子,她面色灰白的僵着手,明明是可以得理撒泼的时候,反倒显得灰头土脸。
这时刻她才知道,难怪刘氏对这家人不敢多冒犯!
她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专门给显贵人家倒腾婢子家生子,什么样的富贵爵世之家没见识过?有头有脸的人是什么气势,能瞒得过她?这男子分明不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
“好好说话便是,何必动手?”李钧彦沉声道。
还未等王氏反应过来,少女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她跟前,一把攥住她的短袄下摆,抬头一脸的泫然欲泣。
“婶婶,我此生,非谢郎君不嫁!”&&&&&&&&&&&&&&&&&&&&&&&&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远:娘亲,爹爹不姓谢,姓李。
许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