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心理,只是觉得他实在是功夫用错了地方。
&&&&无论是朝廷还是宫里,等级森严就是等级森严,像是薛棣那样平步青云的多少年才出一个,而他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太过特殊罢了。
&&&&黄良才这样的,能进宫当舍人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钱舍人拍了拍黄良才的肩膀,笑眯眯地走了。
&&&&钱舍人一走,黄良才勤奋努力的表情顿时一变,手指状似无意地在墨中搅了几下,继续提笔疾书。
&&&&那墨汁被他的手指搅过之后,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松香,倒有些松烟入墨的感觉。自前朝起,松烟入墨便是文人最爱的一种墨品,宫中即使是低级文官也能用上,倒不稀奇。
&&&&黄良才写了一会儿,运笔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他看了眼手中的奏折,表情越发挣扎,直到完全写完,他更是状似疯癫地一把将折子从案上推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要换了另一人也在这里,恐怕要被他突如其来的异态吓得夺门而出吧。
&&&&等他的痛苦稍稍平息,黄良才看着自己发黑的手指,竟低沉地哭了起来,哭的犹如一个心慌意乱的孩子,那眼泪不停的流淌而下,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上、脖子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泪痕。
&&&&一时间,整个宫室中不停的回响着他低沉着抽泣的声音,可宫中有伤心事的人何其之多,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听到有人啕号大哭都不为奇,更何况只是轻声的哭泣,这一点点愁音,自是像宫中无数的悲歌一般,飘散在夜色之中,消失的无声无息,不会有人想起它,也不会有人在乎它。
&&&&良久之后,哭累了的黄良才咬着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在屋角的水盆里仔细的洗了洗手,又开窗将水泼到外面的地上,这才又返回案前,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封折子,将它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怀里。
&&&&他的折子自然是不能直接上达天听的,可他算是陆凡的半个弟子,如果将这封折子先投在陆相那里,自然是能辗转上呈至皇帝手中。
&&&&西域和中原通商,带来了很多财富和见闻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麻烦。除了两边度量衡单位不一致使得通商中出现很多支付上的问题以外,胡商和中原商人在税费上也无法接受两国的差距,刘凌因此不得不发送公函希望摩尔罕王能够体谅中原入西域经商的危险和不便,稍稍降低一些税入。
&&&&最有效地方法就是将税定为几等,根据交易的不同额度和数量的多少征收市税,可是商人Jing明,如果不能比商人更聪明,便总是能让商人找到逃税的法子,所以黄良才费尽心血才炮制了这么封折子,企图引起皇帝的注意。
&&&&只有他的折子能越来越多的递到皇帝的手里,他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可是现在……
&&&&黄良才瞪着通红的眼睛,按住胸口的折子,微微哆嗦了一下,强迫着自己摆脱脑子里的诸般杂念。
&&&&是他欠他们的……
&&&&他欠他们……
&&&&***
&&&&随州。
&&&&“这就是我师兄的坟茔?”
&&&&看着面前墓草已经有人高的孤坟,一向性子和善温柔的张太妃气的浑身颤抖。“李兴呢?当初李兴不是收了各方送给我师兄的祭礼扶灵回乡的吗?还说要在孟氏族内置办祭田,为我师兄找一嗣子传承香火,怎么坟上的杂草都有人高了,这才几年?”
&&&&护送张太妃来的几位少司命看见这位老太妃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也吓得不清,连忙出声安抚:“也许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我看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师兄托付错了人!”张太妃看着坟前高高的荒草,一咬牙:“他们不来扫墓,我来扫!”
&&&&于是乎,一干伺候张太妃的宫人和保护她安全的少司命只能认命的开始拔草、扫墓,到处去找圆石。
&&&&只是张太妃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身体一直强健,这么反复地站起又蹲下也很是累人,没有几刻钟的时间就累的眼睛发黑,被一直伺候她的宫人扶到了一旁去休息。
&&&&于是这孟太医的墓,最后是宫里的人整理完的。
&&&&这时正是清明时分,天色Yin暗,眼看着随时都会下雨,可比天色更加Yin暗的,却是张茜此时的心情。
&&&&张茜其实一直都有出宫来为师兄扫墓的念头,这念头随着薛芳出宫在玄元观修行、王姬被王七接出宫在京中妹妹的宅邸做老主子,赵清仪也假死出宫跟着萧逸走了之后越发强烈。
&&&&可她毕竟跟她们不同,她们或多或少都在这世上还有家人活着,可张家当年一门医官而已,既不是门生遍天下的大儒名门,也不是有奇人异士庇佑的豪商,她们张家被灭,就真的是灭了。
&&&&更何况她的心最软,其他人都走了,她反倒更舍不得刘凌,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