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细软的小手指头都被捏得青白。
宋欣:“呜、呜……嗝。”
罗根一言不发, 司机大气不敢喘一声。
车在医院前一停,罗根空出一只没染血的手,掏了钱付账,然后拉着浑身是血的宋欣从直接走进了急诊入口。
急诊入口处停着急救车,此时正往下卸人,穿白衣服的人忙前忙后, 推着平车,护士举着吊瓶, 大声喊叫着什么。
下了车, 罗根·豪利特说了第一句话:“你想做什么?”
宋欣面色苍白,哭得打嗝,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罗根看得心里一揪。
宋欣走了一步, 当即打了个滑,她有些虚弱,罗根微一叹息,将宋欣打横抱起。
宋欣穿着人字拖, 衣服上都是血,额头上都是汗,面色苍白。罗根在她手腕上微一摸,只觉得女孩子脉搏都有些细速。
罗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女孩子的眼睫毛shi漉漉的,小声说:“对、对不起……”
罗根·豪利特怒道:“对不起什么?”
急诊大厅的走廊黑暗而狭长,满面的沧桑的阿姨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垃圾,护士和穿白大褂的医生飞快地跑过去,宋欣蜷缩在罗根的怀里,血流了他一衬衫。
分诊台前的护士见到宋欣愣了愣,指着身后的抢救室,说:“进去做个止血处理。”
然后她抬高了声音喊道:“小魏!又有个割腕的!你给处理一下!”
宋欣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她模糊地听见身后急救车哔啵哔啵地响起,身后一阵手忙脚乱,有人喊道:“建筑工地上的——高空作业坠落!都过来!”
罗根抱着宋欣走了进去,诊室里一片嘈杂,窗外绿树抽着条儿向外长,蓬勃而杂乱。
小魏医生看着宋欣,掀起眼皮打量了宋欣两眼,抽了两片纱布,拿了酒Jing出来。
外面漆黑的走廊上有人喊道:“心跳停了——!”
“通知家属——”另一个人尖声喊道:“他家属什么时候到?愣着做什么,做胸脏按压啊——”
小魏医生对宋欣这样的伤见惯不惯,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按着宋欣的伤口说:“你男朋友是吧?等会去骨科挂个号,不算很严重,也别着急了——伤口拿什么割的?”
宋欣颤着声答道:“刮、刮眉刀……”
“我说也是。”小魏医生说:“小姑娘,又是小刀,割不深。我看你男朋友挺疼你啊,有这种男朋友,怎么会想不开?”
宋欣颤抖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泪水。
走廊上响起家属崩溃般的号哭,小魏医生欠了欠身往走廊上看了看,又坐了回来,用绷带在她胳膊上用力包了两道。
宋欣虚弱地颤声问:“那、那个人怎么样了……”
小魏医生愣了愣:“那个人?”
然后她了然地说:“哦——你说那个刚拉来的啊。”
宋欣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小魏医生诚实地说:“救不过来的。”
“我的同事都知道。”小魏医生怅然道:“钢筋穿胸,外加高空坠落,年纪好像也不小,是个在建筑工地上工作的民工。脊椎估计都碎的差不多了吧,更不用说四肢……救过来也是一辈子的残废,搞不好是植物人,生活不能自理。”
宋欣泪珠啪嗒一声滚了出来。
小魏医生说:“小姑娘,生命是很脆弱的,你大概没有学医,那学过生物化学吗?”
宋欣痛哭着摇头。
小魏医生用圆珠笔在空中点了点,说:“生命是很脆弱的,小姑娘,空气里的氧气哪怕少1%的浓度都会严重影响你的生命,你的每个器官每个细胞——排出的废弃物、抗体和激素,其实是生命最脆弱的平衡。人能活着不易,你是因为活着,才感觉不到,才会想去寻死。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
走廊上女人的号哭令人肝肠寸断,窗外的阳光和枝丫却鲜活而蓬乱。
“你看,那么多人想活着。”小魏医生平淡地说:“可你想过吗?小姑娘。很多人再也走不出这栋建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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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欣哭得眼睛红肿,罗根连火都还没来得及发,就被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哭声憋了回去。
骨科也够乱,罗根怕宋欣擦眼泪牵扯伤口,拿着纸巾擦着宋欣的眼泪,半天说出了一句:“别哭了。”
宋欣不听,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流,她哭了一上午,眼睛肿得像核桃,罗根拿她半点辙儿都没有,在诊室前排着队等着,有人摔断了腿,疼得不住呻|yin,走廊凝聚人间百态。
罗根叹了口气,将宋欣揽到了怀里,在昏暗的医院长廊里揉了揉宋欣的头发。
二十一世纪人和人之间存在着坚不可摧的壁垒,人们注重防线和**空间,想和别人保持距离,对公共场合举止亲密的人总是以异样的眼神看待,但在医院里,人们的防线格外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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