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脖子上挂了个牌,牌上面写着变种人三个字。
“这是1973年以来最大的反变种人危机……”女主持人说:“……我们有理由相信……”
“……这种暗chao一直存在……”冷静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只是……巫师……□□……”
宋欣眼眶通红,望着电视,天际连绵不断的落雨。
那是负罪感,是愧疚,是无从赎罪的无措。
怎么做才好?
一瞬之间,宋欣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罗根,工作仍在,但宋欣连提起笔的力气都没有,她无法面对,不知道如何赎罪,觉得自己亏欠了世界。
宋欣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挂了VPN,爬上了自己的推特。
推特旁全是红红的圈,宋欣小心翼翼地点开了它,私信箱里,转发评论里全都是污言秽语。
——你怎么不去死呢?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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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欣觉得自己分成了两半。
一半说你不能被罗伯特那种烂人打败,要朝气蓬勃,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站起来。
另一半说你怎么站起来?你已经被拍得稀烂了。你想想,宋欣,谁不认识你?
怕是到老了都有人会对你在发布会上的露面津津乐道,历史书上都会写上宋欣,中国人,为20XX年CIA安插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卧底,为巫师的最终暴露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宋欣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镜子里的二十二岁女孩面色苍白,眼眶凹陷青黑,眼镜都遮不住疲惫。
没有稚气,没有朝气,连活气都没有。
宋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看着一具死去多年的尸体。
罗曼·罗兰说,大多数人在二十三十岁上就已经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就只是自己的影子。
宋欣意识到,这句话是对的。
宋欣发自内心地怀念起她朝气蓬勃的时候,她甚至愿意去模仿那时的自己——但是每当她想起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却都觉得一阵恶心——想要呕吐,更不用提模仿了。
宋欣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她抓起了宋妈妈修眉毛用的刮眉刀。
刮眉刀的刀刃刃齿是皱着的,宋妈妈手不太得劲儿,不敢买那种笔直的刀刃,怕把自己划破相,就买那种安全刀片。
宋欣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翻过自己的胳膊,打量自己细皮嫩rou的手腕。
她从小被娇惯,身上几乎半点伤痕都没有,顶多中指上有写字的茧,连磕碰都少。
手腕内侧干干净净,皮肤白皙剔透,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宋欣什么都没想,握着刀片划了下去。
并没有划得很深,宋欣后来想起来,都觉得那时的自己神经不怎么正常,像是终于被那些舆论压力逼疯了似的——她麻木地拿着刀片一划,然后又一划,钝刀子磨rou,鲜血一滴滴地流进水池子。
死了算了吧,宋欣面无表情地看着池子里被水冲开的血,手腕上翻开的rou,就像那些人想的一样——就像罗伯特·华莱士逼自己做的一样。
……放弃挣扎。
本来手里的牌就烂到底了,继续下去没有半点意义,不是吗?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三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宋欣突然觉得,疼。
那种疼痛非常轻微,但宋欣却疼得一个瑟缩,像是某种镇静剂,让宋欣猛地冷静了下来,正视起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宋欣手腕上的口子像小孩的嘴,红红地咧着,血一滴滴地往池子里滴,米白色的洗面池里被水和血冲得一塌糊涂,衣服上都滴了上去。
她哆嗦着把手腕举高了一点,确认这是不是梦,刮眉刀躺在池子里。
不是梦。
“……懦夫。”宋欣眼泪涌了出来,颤抖着道:“……宋……宋欣你真是,要完了。”
宋欣那一瞬间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但是明白宋欣要完蛋了。她想骂街,但又骂不出。
人活着才有希望,才能翻盘,活着难免经受挫折。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还在因为宋欣而站在风口浪尖上,活在横幅里,活在仇恨和敌视的目光之中。
宋欣感到自己像是站在大坝前,大坝轰然爆裂,成千上万吨、山岳般的洪水奔腾而来,将宋欣压得粉身碎骨——好在没有灰飞烟灭。
死有什么用?谁不会寻死?可永远是活着的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去谱写历史,谁会施舍埋在土里的人半个眼神?
宋欣眼眶通红,含着泪水,犹如燃烧着仇恨和不屈的火焰,她双手发抖,捏住自己的手腕止血,然后坚强地——跑了出去。
………………
……
宋欣失血并不算多,只是割得有些深,止不住血。鲤鱼王T恤上满是铁锈色的血迹,灰色的家居短裤上也染了大片,小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