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了一步,山月淡淡地说:“不知魔君请我来,所为何事。”
“如此直奔主题的性格,可真是不甚讨喜。”
“魔君说话的路子倒是跟身后的黎非护法甚是相似,我该赞叹魔君深得魔界子民的爱戴,还是坦白的说这种说话方式真是让人讨厌。”
山月话音刚落,战戈便呵呵的笑了起来,侧身而立向后看着山月,冰蓝色的眸子让人瞬间觉得如坠冰窟。“既然姑娘不喜欢现在的话题,那么咱们就换一个。”言罢,战戈忽然向着山月背后将手一伸。一股无形的吸力将不远处被人架着的纪夫凌空抓到了身前。清瘦的身体仿佛已经空虚到没了血rou,一动不动的样子悬在半空中就如同死人。战戈伸手撩开纪夫面上散落的发丝,将他滑落到发梢的青色发带取了下来。
“黎非或是已经跟姑娘打过招呼了,这个人,叫纪夫。”战戈解开发带的结,右手轻扬,纪夫散乱的一头黑发瞬间被梳理整齐。
“黎非护法确实是跟我说了这个人的事情。”
战戈伸手将手中的青色发带系在纪夫的发上,浅浅一笑。“五千年前,纪夫在日光崖下捡到一名痴呆的女孩。孤身一人的纪夫对那个女孩儿视如己出悉心照顾,后来,不知为何,他坠崖了。”
“是吗?”
“纪夫坠崖后,女孩儿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好当时本君救了他,但五千年过去了,本君的手下仍旧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儿。本君到现在都有点儿气馁了,本君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事儿,居然还找不到领情的人。”系好了发带,战戈仔细的瞧了瞧面前的纪夫。发旧的衣裳让他皱了皱眉,战戈大手一挥,纪夫的衣裳已经恢复如新。他似是终于满意了,笑了笑。
“难道魔君只有找到领情的人才愿意做好事?”
战戈伸手拍了拍纪夫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倒不是。只是若在找不到当年那个女孩儿,我继续为纪夫续命也是毫无意义。毕竟,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还不如死去重新来过。姑娘说说,本君这话可对?”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左右别人的生死,魔君乃一界之主雄霸一方,救一个人与杀一个人之间的区别难道还想不明白?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战戈望着山月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本君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若是指望救一个人便能少受些伤少流些血,那岂不是贻笑大方。本君倒是并不介意这个人生还是死,本君只是在想,如果本君让他活过来了。这大千世界时光匆匆已非他当时熟悉的环境,到时候他感慨人世孤独非要死去,本君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既然魔君并不在意,那何不交由这个人自己决定。”
战戈闻言抬眼望向山月,“你的意思是让他活过来自己选?”呵呵一笑,战戈继续道:“姑娘一定是在逗我吧。本君已经说了不想白费功夫,姑娘如此聪慧的脑袋难道没听明白本君的话?还是本君说的不清楚,姑娘听不懂。”
山月抿唇,交握在身前的手于袖中捏的死紧。战戈在逼她承认她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儿。
山月不说话,战戈一手捏着纪夫身前的头发把玩。日光崖下忽然飞来一只黑鹰,战戈侧脸望了一眼然后伸开手臂,黑鹰落在他的胳膊上。片刻后,又迅速的飞离。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怪本君那群手下太过愚蠢。竟然妄想破坏姑娘在馥郁谷中设下的结界,本君真是头疼。”战戈仿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手轻轻一挥,悬在空中的纪夫瞬间想着日光崖下飞去。“姑娘真是对不住,本君要处理的事情真是太多了。这个人,还是让他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
失去了战戈的控制,悬在日光崖头的纪夫迅速的朝着崖下坠落。坠落的那一瞬,崖下吹上来的风卷起纪夫面前薄薄的留海,他苍白的脸闭着的眼睛清晰的映在山月眼中,然后毫不留恋的朝着日光崖下坠落而去。
山月心头一震,不假思索的便朝着日光崖下急掠而去。闪电般的身影掠过战戈身边的时候,山月手中运起十分的力道。战戈转过头准确的捕捉到山月的眼睛,浅浅一笑。“你以为我会阻止你吗?我可是好人。”
山月来不及回答便落下了日光崖,她努力的追着纪夫而去,施法抓住纪夫的身体降低他下落的速度,山月终于在快要坠下崖底的时候,抓住了纪夫。
抱入怀中的是一具比冰还冷的身体,山月望着怀中的纪夫,伸手抚上他苍白的脸轻轻的唤了一声:“纪夫?纪夫你醒醒。”
没有任何回应。
纪夫的身体冰冷的快要冻结,山月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望了一眼上面。刚准备捏诀招来一片云,山月竟蓦地被纪夫吸住了双手。全身的力气朝着被纪夫滔滔的吸过去,那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山月一惊过后,心底却十分平静。
战戈怎么会好端端的把纪夫还给她不提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为难,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自投罗网。
浑身的力气很快被吸了个干净,山月连抱着纪夫的力气都没有了。纪夫头上的发带却忽然亮起了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