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呈上的炖盅,也没有接过来看一看的意思,只是向娉婷道:“你就是谢氏?”
虽然害怕,但娉婷的气度也仍是在的,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正是。”
先帝仔细打量她半晌,才点头道:“果然比贵妃……生得更像靖武公。”
这话没人敢答,只是都低头静默着,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果然,先帝也没有啰嗦,单刀直入地问:“既然你才是靖武公之女,为何进宫的却是谢翊的女儿?”
娉婷死死地咬着唇,一语不发。
“至尊容禀……”
“朕没问你,朕问的她!”先帝厉声呵斥。
这可怎么好?楚煊不在,我还可以背地里将他推出去,解了燃眉之急也让先帝更厌恶他,顺便还可以报复一把娉婷。可他人就在这里,先帝还不许我说话,这却要如何才推脱的掉呢?
娉婷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但先帝此时却忽然敛了怒气,只是让徐安泰把楚煊呈上的分装蒸腊熊揭了盖子,又用银筷慢慢剔去骨头,才接过银筷夹了一块rou尝了尝,转头对楚煊道:“熏的时候火候不够,盐也少了。上锅蒸制调味的时候少了香料。可惜了这么好的rou。”
“至尊说的是,臣受教了,下次一定记得。”楚煊温声答应着,面上还有淡淡的笑意。
“能做到这样很不错了,毕竟多少庖厨一辈子也不见得有烹熊的机会。”至尊又夹了两著,才停下,问娉婷:“还不想说?”
我忍不住想接话,楚煊却眼珠一转,上前道:“至尊息怒,这话……却让姑娘家如何开得了口?”
“你知道?”先帝睨他一眼。
楚煊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只是谢娘子害羞,难道连霍将军也还有了不成?此事既然都做下了,还是大方与至尊坦白得好。”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楚煊又道:“至尊可否听过一句话?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我并不通诗文,但这句诗里嵌了“青梅竹马”,大概猜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楚煊倒是够Yin的,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也不好驳斥。
先帝闻言眉头一皱,问娉婷道:“是也不是?”
娉婷自然是点头的。
我连忙辩解道:“至尊容禀,臣没有……”
“没有?那你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我暗中忖了忖,孤注一掷地道:“信都侯倒是会推诿,将罪名都安到了臣的头上,只是臣实在无福消受。至尊是否记得,当日面圣时,臣说过师父遗命不让一娘进宫的么?可师父这话后面还有一言——是让臣要护着一娘余生安乐无忧。一娘钟情信都侯已久,却不好与人言明;信都侯更是害怕至尊斥责,也不敢与至尊明言提亲之事。臣便斗胆,擅自做主,将一娘留了下来。”
“阿兄莫要胡说八道!”娉婷变了神色,向先帝道:“至尊明鉴,奴与信都侯之间清清白白,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先帝盯着楚煊看了半晌,玩味地问:“六郎,霍徵此话当真?”
楚煊连忙叩头,“至尊信臣,绝无此事!”
第61章 分装蒸腊熊(下)
感受到先帝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逡巡许久, 然后才看向远处,淡淡地道:“你们三人各执一词,朕却要听谁的?当真以为朕查不出来了吗?还不快活实话!”
“臣所言句句属实!”楚煊连忙道。
我接道:“信都侯时常来府上接一娘外出游玩, 谢家许多下人都看在眼里, 若是至尊不信,尽可以遣人去查问。”
娉婷脸色一白, 没有辩驳——毕竟我说的是实话。
“六郎,朕可是给了你机会的, 当真不说实话?”先帝有些愠怒。
“臣的确与谢娘子外出同游过。不过大郦如今民风开放, 青年男女外出同游的也不少, 却不见得都是……何况臣并非单独邀约谢娘子,亦有其他世家公子与女公子在。至尊不信,可以问一问裴、薛、柳、韦这几家的子弟!”楚煊连忙解释。
“信都侯所言……句句属实。”娉婷也在补充。
娉婷竟然还向着楚煊!我真是心中愠怒, 却不敢当着先帝的面训斥娉婷。
先帝有些迟疑,也不知究竟该信谁才好。
却在这个时候,楚煊趁势道:“至尊莫不是忘了?靖武公出殡之时,小霍将军……当街把臣打了一顿, 伤势如何至尊也是看见的。贵妃进宫的时候,臣还不能四处走动,如何能勾兑策划此事?”
“但一娘在府里又哭又闹坚决不进宫, 即便不需要信都侯撺掇,臣也实在不愿……”话都出口了,我才惊觉原来此时我连面子都不愿留给娉婷了。
楚煊却不慌不忙地道:“至尊请想想,霍将军如此痛恨臣, 靖武公对臣亦不是十分满意,即便是谢娘子真的中意臣,霍将军会任由谢娘子随着性子胡来么?霍将军如此敬重靖武公,只怕是不会的。”
先帝微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