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染指铅华,他的眉眼间零零落落惆怅悲凉,他阖眼低垂,藏匿起落寞清寂,了却无痕。他在这空漠世间跋山涉水,终究还是错过了和她的深浅缘分,她残余的气息在他指缝间逐渐漏逝,来不及细细品味,便已经是曾经沧海,再无可奈何,他与她终究还是错肩而行,渐行渐远了。
仿佛有利锥刺入心脏,他的心被狠狠扯痛,他的怀风终究还是离他而去。
那个Yin郁的男人,侵占了他们的时间,一点一点蚕食他与她的往昔,他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好啊,楚傲寒,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他神色自若,没了平日的温和,那一抹温和是专为她而制,如今,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些多余的东西,眸间冷若寒霜,冻结了这片雨夜。
岳青衫不合时宜的问道:“还走么?她什么时候回来?”这外边的雨这么大,眼见离出宫只有几步距离可那个傻瓜居然冒雨回去,真是不得不夸奖她的勇气。
阮云墨的发早已被雨水打shi,发间的水滴坠入他柔和的轮廓,他明明在笑,可却像是失了全世界般那样悲怆而凄凉,“这次,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转身入内,就要离去。
岳青衫紧随其后,还没坐上马车就被推了出来,他莫名其妙道:“推我干吗?”
“你留下,帮我照顾好她。”云墨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云淡风轻。
“凭什么,我是杀手又不是帮手。你们答应带我出宫的,我可不想掺入皇宫这趟浑水。”说完作势就要闯进马车内。
“你若擅自出宫,我就把你的消息透露给淮王世子爷知晓,我想你应该是惜命的吧。”阮云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岳青衫恨恨的看了一眼阮云墨的方向后啐了一口转身就回到了冷宫之中。
她一路跑到正阳宫前,宫门口早已站好了守卫的人,见她狼狈而来,竖起手中长枪就是一个禁止入内的姿势,她一把推开他们道:“本宫乃当朝皇后,我看谁有胆子敢拦我。”
不顾他们的错愕就直直往内闯,那些人慌忙上去拦她,却被路过的尚德喝止,尚德领着她一路向内,还没进入内室就见小宫女们一盆一盆的端出血水,正殿内灯火通明,数名太医守候在外,他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这让沈怀风的心更沉了。
她强自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上前,去看那躺在床上的人。
橘色烛火映照下他的脸苍白得可怕,与那浓墨重彩的黑发形成鲜明对比,嘴唇乌青没有半点血色,血染的纱布包裹着他的胸前,她三两并步跑到他的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黑长的睫毛垂下一片灰霾,他就那样静静躺在床上不声不响,无喜无忧。
沈怀风唤来太医询问情况,白发老者匆匆而来,跪拜在地,“回娘娘,皇上被利刃穿胸,虽未伤及要害,可大量出血导致皇上昏迷不醒,微臣等已经做了该做的,剩下的就看皇上能否渡过难关了。”老者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的向沈怀风阐明一切。
她欲言又止,只得挥手示意他先下去,尚德在一旁安慰道:“刚才那是太医院提点,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太医了。医德医术都是顶好的,娘娘毋需担忧,皇上年轻力壮,一定能渡过这关的。”
她点点头,接过一旁宫女手中的帕子拧干置于他的额间,他的发间不断滚下浓汗,他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但睡梦中的他却很平静,这不得不让她感到紧张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一瞬间支配了她的思绪,心里七上八下翻滚折腾起来,一阵苦涩的意味涌入喉间,浓雾遮蔽了心扉,半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她枯坐在他的身边不知所措,她开始担心,开始害怕,如果自己失去了眼前的这个人,她该怎么办?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说给他听,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感情。
“娘娘,您先去梳洗一番吧,若您也病了到时候谁来照顾皇上呢。”尚德轻声细语的在她身边道,黏shi如水草般的发随意粘在脸上,一身灰青色衣服早已shi乱不堪,皇后娘娘这身打扮也真是够看的了,怪不得守卫们将他拒之门外不允许她进来。
她摇头拒绝,眼光半点没有落到旁处,她就这样静待看着那安详的睡颜,尚德也不敢打扰,驱散殿内人独自留她一人在侧榻,留给两人许久未有的独立空间。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而外面却人声喧嚣,她听见他们在谈论楚傲寒的身后事,他们在担心他后继无人,他们在商讨着由谁来主持这纷乱的局面。她的手狠狠握成拳头,气得简直发抖,她猛然起身打开房门,所有的声音都在她这一动作后消失殆尽,她巡视一周,冷下脸来道:“皇帝还没有死,谁胆敢再肆意妄言,尚德。”她回首看向尚德,他立即跪下道是,“谁再敢妄言皇上生死,就给本宫将那人推出去斩了,不必回复。”说完重重关上门,坐回他身侧。
哀叹一声,将目光叠上他的脸庞,那看向他脸庞的眼,如繁星坠入天河,捧起满满一段柔软的寐光,她柔荑拾起他散乱的发,绛烛滑落的残泪在清风的摇曳中光影憧憧,她的指尖勾勒出那眉眼,划出清雅动人的嘴角,她淡淡一吻在那嘴角,轻叹一声在他耳边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