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忧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回那地方等他,他刚恢复,又饿,又不识路。”
“他死了。”女娃哭着说,“他死了。”
无忧这才发现,床头,端正地放着一对玉,血红的玉,只是其中一块有了裂痕。
“死了?”她咀嚼着这两个字,“是啊,都还给我了。”
“他的命,我的国,还有我曾想要的生活。”
“他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她看向窗外,春意依旧盎然。
“去吧,叫你师父来。”
☆、结束
风流倜傥的男子依旧风流倜傥,无论手握着谁的生杀大权,奴隶的,君王的,一个帝国的,都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无论脚下踏的,是泥泞的乡间小路,还是万丈金丝铺成的皇道,亦或是地狱中由尸体rou身堆成的忘川,他照样这么走,不管不顾。
他已经许久没有面对面坐在这个女子面前了,每当他以这个身份坐在她面前,她总是不那么好。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握着各自的筹码交易,斟酌,衡量,算计,她都要被自己曾经热爱的一切给卖了,还是那么若无其事地下着棋,说着笑,把自己藏起来,别人什么都看不见。
第二次,狼狈地逃了出来,还是说着笑,等那个灭她家国的人,然后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了。
第三次,还是在等那个人,直到他一箭射杀在阵前,被踩成烂泥。
第四次,还在等吗?
女子端坐在他面前,淡漠地垂下眼睑,她的面前摆了一对玉,她轻轻推了过去,玉与木桌子摩擦出沉重的声音,两块玉便放到了国师面前。
“无心走了以后,我恍惚记起些事。”
“我同你,是否有过这么个交易,”她抬起头,男子这才发现,自额头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些如瓷器碎裂时的裂痕。“我记不清了,不过,你应该是需要这个。”
“不必了,”男子有些躲闪着喝了口茶,“麒麟玉碎,我想做的,已经做到了。”
“是么。”女子沉默了会,
“那我能不能再问你些事。”
“何事?”
“父王北伐,带的兵,并不是那么多,剩下的呢?”
“我二哥,为何,成了今日这副模样,他又为何,驱逐大哥。”
“我以为,我是被烧死的,因为我的记忆只有在那之前。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丫头。”男子欲言又止。
“你并不是吞吞吐吐的人,”女子微笑着,“我装糊涂了半生,不想再装了。”
男子又沉默了半晌,
“你不是被烧死的,是被射杀阵前,被万马践踏而亡的。”
女子并没有什么惊诧,这样的旧事,对于她,不似过往,反倒似旁人的故事。
“本来就是背水一战,遇到了大殿下,胜算渺茫。”
“二殿下被俘虏,脸上刺了奴印,出逃后,迫不得已,将脸换了。”
“我记得。”女子打断说,“黄沙呼啸,他举起弓射向我的样子。”
“那是噬人谷最结实的树干,我花了三年的时间一点点地锯,又花了三年的时间一点点打磨,又花了三年时间刻上花纹。”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练弓的样子。”
女子又想了想,到外头拿了个锤子,又拿了另一半完好的玉,重重地一下一下地砸,直至同另一半玉一样,出现细密的痕。
国师并没有阻止女子近似癫狂的行为,他只是感叹,从前他也并非没费尽心思砸过,只是怎么砸,都不碎,如今,一个半死之人,心死之人,倒是这么轻易就碎了。
第二天,当包子再来的时候,原地已成了一片废墟。
费尽心思置办的一切,这么轻易就烧了,无忧走时,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不知无心是否有来世,若没有,有这么间破房子,他也有处歇脚。
她决定要走,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消失。
她穿着最普通的粗布麻衣,又披散着头发遮住可怕的脸,无心已经走了三个时节,她也差不了几个时辰了。
新年的瑞雪,下得纷纷扬扬,又是一片红的白的,白的是雪,红的,是春节家家户户的春联,炮竹,窗花。最贫苦的的人家脸上都挂着笑容,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很满意,她抱着双膝,身旁是偶尔几个富贵人家发的红点白包子。
她真切地感觉到了快乐,因为她身边的人都很快乐,旧一年的辛勤劳动,新一年的殷切期待,没有战乱,没有穷兵黩武,一切都是他们所期盼的样子。
无心似乎又活了过来,有时他十二三岁的样子,啃着那白包子,皱着眉,天真又狡黠,嘟囔着,“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吃得下?”
有时他又是那沉稳厚重的模样,他望着快乐的众人,回头,给她一个难得的微笑。
她瑟缩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天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
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