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原本还不敢信。可没想到你竟然对各种名酒酒器的典故如此熟悉,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
沈谦面上浮着微笑,冲任伯和一拱手:“大帅过誉了!”
“本帅更是全未想到,连阮小姐辨不出来的酒,只是她口头上这么一形容,你也照样能寻出再合适不过的酒器,你们两位,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教人嫉妒啊!”
沈谦继续谦虚:“过奖,过奖!”
只见这时候任伯和突然起身,踱着方步来到沈谦跟前,左右看看,将沈谦仔细打量一番,似乎被这年轻人面上温煦的笑容给晃花了眼。
“本帅刚才其实是想说,天下竟有你这样的年轻人,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又懂得随即应变,而且永远是这么一副叫旁人记不起防备的笑容,沈督军有子如此,实在是教人羡慕。”
这话,夸得还真是动听。
任伯和这样夸奖沈谦的同时,何文山与沈谨两个已经齐齐地抬起头,沈谨脸色遽变,而何文山此刻也一时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任伯和突然从腰间取下了一柄驳壳儿盒子|枪,枪|口正正地抵在沈谦眉心,寒声开口问道:“你难道不怕?”
第192章
这变局生于一瞬之间,阿俏只觉得自己一声惊呼被压抑在口中,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任伯和的枪|口,早已经正正地指在了沈谦的眉心。
只听容玥手里的琵琶“铮”的一声被她拨断了两根弦,大厅里只静了片刻,接着立即转为嘈杂,有惊呼声传来,席间一下就全乱了。
那些任伯和与何文山邀来的贵宾,有人干净利落地就迅速钻到桌子底下,也有些想要夺路而逃的,一转身,便被原本在席间侍候的那些侍从拦住。这些侍从大多身材高大,看着就孔武有力,大约是任帅麾下的士兵改扮的,往那里一站便令人灰心无比逃脱,想得美,哪有那么容易?
“你难道不怕?”任伯和望着沈谦,眉头轻轻地一皱。
沈谦面上却笑容不变,似乎他眉心抵着的那一枝,压根儿不是什么能随时要人性命的武|器。
“你竟然不怕!”任伯和言语里又换了一种口气,发出“啧啧啧”的声响,似乎对沈谦这种泰然自若的态度,发自内心地赞叹。
沈谦就立在任伯和对面,阿俏身边,他眉心之间抵着枪|口,依旧向任伯和温和一笑,说:“谁说我不怕的?”
听到他这样说,任伯和神色间倒是放缓了一些,似乎面对着个“普通人”令他舒了一口气。
“我当然怕!”沈谦朗声说,声音盖过了这宴会厅里的嘈杂。
任伯和“嗯”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我怕,怕余生不能和心爱的姑娘一起。”沈谦淡淡地笑着,手一伸,就轻轻握住了身边阿俏的手掌。
“原来竟是这样”
任伯和肃然,他终于明白眼前这年轻人为何这般傻气,明知是个陷阱死局也义无反顾地跳进来了。
他倒是觉得有些出奇,先前竟然没看出来,这对年轻男女,男的英武帅气,女的娇俏聪明,竟然是一对任伯和心底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什么,他记起女孩儿是何文山带来玉蚁山庄的,然而何文山却只字未提这女孩儿的背景。
“可是任帅却没有这样的烦恼。你可没有心爱的人,你爱的就只是权位。”沈谦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任伯和双眼微缩,低声斥道:“年轻人,你懂得什么!”
就算眼下他眼里只有权位名利,可他任伯和也年轻过啊。
恼怒之间,任伯和手下却暂时松了松,沈谦眉心压力顿减,那柄冰冷的枪|口不再用力抵着他的眉心,可在外人看来,情形依旧任伯和突然发难,枪指督军沈厚的独子。
在一旁看着的上官文栋甚至举起了手中的相机,想要按下快门。可是沈谦是他的至交好友,上官文栋深怕一按快门,闪光刺激了任伯和,一扣扳机,沈谦便就此一命呜呼……
此时此刻,谁都僵直着身体,谁也不敢动。
只有阿俏一个,将小手放在沈谦的手心里,得了男人的这句话,她便觉得,再也不会失去他。
正在这时,宴会厅里那盏从天花板垂落的水晶吊灯突然闪了闪。
任伯和心神微分,手臂一松,手里盒子枪的枪口就朝起抬了抬,暂时离开了沈谦的要害。
与此同时,人们眼前一黑,宴会厅里的大灯,陡然便灭了。
接着是毫不犹豫的一声,“砰”。
硝烟味儿在大厅里弥漫开来,尖叫声、惊呼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阿俏听见那声枪|响的时候,一颗心几乎要停跳了。
那一声,在她耳际嗡嗡作响,而枪子儿则像是直接冲她心口扎进去一样,血ye瞬间直冲上头顶,身体却渐渐冷下来。
她睁大眼睛,扭过头,望着眼前的一团漆黑,根本无法辨出沈谦的身影,片刻后才渐渐感觉得到沈谦的手兀自握着她的手,手心温热着,还没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