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解腰带。
&&&&枕春含羞带怯,双手捏了不轻不痒的拳头,往慕北易结实的胸口锤了两下:“陛下不要。”
&&&&正说着,却听冯唐在外头请示道:“陛下,猎队归了,等您去分赏颁赐诸臣呢。”
&&&&枕春便捣着鞋起来,给慕北易披衣。
&&&&好不容易伺候走了慕北易。枕春站在软塌前头,伸手取了个案上的果子来吃。
&&&&就是倦惰不想动,不爱挪腾也不爱与人废话。不就躲个马球会,废了这么大劲儿。可把人累坏了,叉会儿腰。
&&&&枕春懒倦地玩了会儿,又打了瞌睡。她干脆叫苏白抬了一张摇椅架在毛毡外头的草地里,她换了常服,带了一块儿薄绒的小毯子,出去晒太阳睡觉了。
&&&&那阳光靡靡的如同温柔的手抚在脸上,枕春觉得脸颊烫烫的,用袖遮着面孔。整个人如渡在辉光之中,说不出的困乏。
&&&&出了帝城,倒也觉得舒适许多,想来正是如此,慕北易才会时时念着行宫。
&&&&枕春想起少时想要翻墙出去玩耍,踩在二哥哥的肩头上,偷看到府中角门外的热闹景色。有吵嚷的小贩,遛鸟的公子哥儿,卖花儿的小娘子。还有走街窜巷的小孩儿与酒肆里传出的糕点香气。
&&&&有她喜欢的煎萝卜丝糕、绿茵白兔、苔菜千层酥、米花糖。当然还有最香最香的,乐京千禧食府的红豆糯米麻薯。用印着花字的油纸抱着,外头以草藤系起来。一口软糯又绵密,甜甜的香气满入鼻腔。
&&&&……就是这个味。
&&&&枕春骤然睁开眼睛,见身旁苏白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婢女,正在候着。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擦黑了。她拿薄绒的毯子擦擦口水,撑身起来:“甚么时候了?”
&&&&苏白道:“晚膳摆宴了。陛下来传了您的,冯唐公公说,陛下口谕:明妃若骨头懒睡着,便不必唤起来了。她倘若肚子饿了,自会醒的。”
&&&&“……哦。”枕春面无表情,“那便不去了。”她说着,披了披衣裳看那婢女:“这又是谁?”
&&&&那婢女身量纤细,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其明眸善睐,甚是清艳。犹可见其左颊嘴角有一颗小痣,笑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活脱脱一个美人儿坯子。她盈盈拜了一个礼,甜甜道:“奴婢叫禅心,是奉主子命,前来给明妃娘娘请安的。”说着,那姑娘从袖中露出一截并肩王府的令牌,“娘娘万福金安。”
&&&&枕春见她十分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何处见过。只神色一肃,撩开毡房的帷幔,唤道:“进来。”
&&&&苏白自知或有重要事情,连忙落了帷幔,在门口守得仔细谨慎。
&&&&那叫禅心的婢女进了毛毡,才从袖口取出一只锦绣的彩纹布包,从里头陆陆续续摸出十来条男子的腰带。
&&&&枕春一怔:“你……你莫害我。”
&&&&禅心梨涡浅陷,连忙道:“明妃娘娘莫担心,这些都是偷的。主子的意思是,请您身边儿的獒兽来嗅上一嗅,好瞧瞧是哪个味道。”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那支刺杀枕春的Jing箭。
&&&&“哦?哦……都是偷的,不担心才怪。”枕春撇撇嘴,旋即明白了。她朝着毡房的地衣那头招招手:“奉先儿,出来吃骨头了。”
&&&&“嗷嗷嗷……”奉先一听声音,甩着舌头流着口水,便摇头晃脑地来了。
&&&&枕春指了指案上一字排开的十几条腰带,给奉先闻了闻,复又从褡裢包包里摸出rou干儿来。奉先一见rou干眼睛都亮了,顺着枕春的手便去嗅那一排腰带。它左拱拱右探探,爪子刨来刨去。少顷,便咬着一条湛蓝色的双面绣云纹的腰带,面露凶光地撕咬起来。
&&&&“别……别咬坏了!”枕春费力将那腰带取下,满沾着口水递给禅心,面上却是略有些羞赧:“咳咳……大抵就是这个。”
&&&&禅心倒不介怀,大大咧咧将腰带揣进袖子中,又捧出一叠油纸包的东西,乖巧说道:“这是我们家主子送给您的。”说着便施施然行礼,告退了。
&&&&枕春鼻子抽动,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那纸包里的也不是别的,正是红豆糯米麻薯。吃上一口,甜味化开在嘴中,柔软熟悉。
&&&&一时,竟有些想家。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柳三郎
&&&&后头两日,却很平静。枕春提防着那些细碎手段,故而不敢再出猎。成日贪吃懒睡,没有了帝城中莺莺燕燕的勾心斗角,倒是觉出一丝惬意。
&&&&慕北易很如意,他喜欢打猎,难得放下政事又无需应付嫔御们的拈酸吃醋。成日虎皮、熊掌、狼头帽子地往下赏赐。枕春想着,慕永钺这一遭,恐怕也是下血本了。
&&&&看他二人斗,比嫔御们斗有意思多了。
&&&&第四日的时候,出了一件奇案。柳柱国家的一位伴驾出猎的堂公子,唤柳三郎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