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劝你放了林夫人!你已经跑不了。”
“让你的人都退后。”箭在弦上,黎烜已经没有退路了。
部下带着将士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林嚞嚞被人拉扯着,机械的跟着后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黎烜和林母。
“娘。”
“嚞嚞别怕,别怕。娘没事,娘没事。”黎烜只是虚虚掐着,手上并未用力,林母虽害怕,但还算镇定。
“我不怕。娘,我不怕。”
黎烜没有对上林嚞嚞的视线,却于眼底闪过一瞬痛苦的挣扎,可他依旧没有放手,将所有人都逼出去,他挟持着林母贴着墙走。
很多将士们都已拉开弓箭,蓄势待发。
这么僵持下去,就算黎烜最后逃不了,但也会耽误很多时间。黎飔不见了,圣上如今又是一病不起,谁也等不起。
右侧有人绷着脸,手里的箭对准着黎烜的右胳臂,等待着机会。黎烜一心都在撤离,他觉得时机成熟了,放箭。
黎烜对危险有一种本能,下意识的身子一转,连带着林母也转过来。余光瞥见飞过来的箭矢时,他手上一楞,但已经来不及了,箭矢Jing准地射中了林母,正中心脏!
“娘!”
他瞳孔一缩。
就是此时。
左侧有箭矢破风而来,他听到了,但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崩溃的林嚞嚞。直到,那支箭从他脖颈穿过,刺穿喉咙。
所有的一切不过眨眼。
腥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林嚞嚞的眼睛,她挣脱开别人的钳制,奔上前来将瘫软在地的林母抱在怀里,泪流满面:“娘!娘,我怕的,我一个人怕的,您别走,您别留嚞嚞一个人。娘,您别走!”
她声音发颤,抱着林母的双臂都在微微哆嗦。
林母费力地伸出手,抓住林嚞嚞的放在她心前的沾着血的手,紧紧的握着,有气无力道:“嚞嚞别怕,别怕啊,娘就是去找你爹了。嚞嚞一个人好好活着,娘和你爹爹在天上会保护你的。”
“娘,您别离开我,您别走!”
“嚞嚞乖,听话,别哭。娘爱你。”
“嗯,我听话,我不哭。娘,我也爱您!”还没等她说完,林母已经闭上了眼睛,手臂缓缓滑落。林嚞嚞感受着怀里的余温,眼睛红得像地上渐渐凝固的血。她埋在林母的脖颈处,那里已经没了脉搏的跳动,她哭得不成样子。
林母的身后,黎烜躺在地上,血留了一地,腥红一片。他脖子上流着血,嘴里流着血,似乎总也流不完。他看着林嚞嚞声嘶力竭,他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悲痛欲绝,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保命是一种本能,但他没想过要拿林母的命挡刀,但他再也说不出口了,也没必要说出口了。爱一个人或许会忘,恨一个人应该永远都不会忘吧。
曾经是有过欢喜与思慕,但他不仅是黎烜,更是南靖王的儿子。世子黎烜的一生有很多个选择,可心甘情愿的少,身不由己的多。
那句“对不起”和着血,从他的身体里、喉咙里冒出来,无声无息。
他一身红衣躺在血泊里像一株盛放的曼陀罗花,即便是死亡也丝毫没有减少那张脸的美艳妖冶,却没能瞑目。
人生晓世数十载,见人鬼蛇神无数,经世事无常万千,最难测的从不是变幻风云,而是人心。
秋风落叶,零落尘泥。
夜色阑珊,风月无边。
这场惊心动魄的梦让林嚞嚞瞬间惊醒,她茫然地望着床顶,又茫然地坐起来,口中呢喃着:“娘……”
“你娘她……去世了。”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下来,滚烫的ye体灼烧着皮肤,生疼生疼,却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林嚞嚞捂着脸,哭得无声无息。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安慰生者不过就是这几句车轱辘话,偏偏最是没用。林森森无能为力,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给予她所有她的温暖:“嚞嚞,四姐还在。”
林嚞嚞终于嚎啕大哭,将心中的情绪全都宣泄了出来。
是悲、是苦,是哀、是痛。
很久,林嚞嚞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宜双端来一碗小米粥,她吃了三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林森森没有强迫她,让宜双撤走晚饭,脱了衣服与林嚞嚞一起睡下来。
“四姐,谢谢你。”
“不必言谢。嚞嚞,人生虽然还有很长的路,但我是你的四姐,也永远是你的四姐。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嗯。”
“早点睡。”
“嗯。”
一夜好眠。
日子走的尤其慢,慢得林森森无所事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昨天又发生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得知林嚞嚞因林母的死哭到晕厥,她只顾得上将林嚞嚞带回来,还没来得及细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黎烜死了。
但是圣上寿诞之后,黎烜明明已经离开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