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哪里人,在凌绮殿多久了?”柔妃端坐在宝座中央,和颜悦色的问道。
“奴婢……奴婢宁修,金陵人,入……入宫后便分在凌绮殿……十……十年了……”五个宫女不曾进过殿内,不曾这么近见过主子,全都露了怯,连话也说不流畅。磕磕巴巴的回了柔妃的问题,多的话却说不出来。
“抬起头来。”
柔妃打量着宁修,只见她容貌端整,身量与柔妃相仿,虽算不得美艳,却自有一股柔顺宁静,叫人喜欢。再一看旁人,虽也是讷言羞涩的,却也和气可亲。二十五岁,在大晏朝已经是老姑子的年纪了,看着这些体态匀称,面容清秀,却被耽误了的姑娘,柔妃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心里格外柔软起来。又问:“出去了,有什么打算?”
宁修咬嘴嘴,等了片刻见其余四人都不说话,只得回道:“奴婢的家里人替奴婢选了一门亲事,回去……回去了……就成亲。”说起成亲,她羞红了脸。其余几人,也是一副羞怯的模样,想来也是一样。
“哦?已经找到了人家?是什么样的人?”柔妃笑问。
宁修脸涨得通红,扭捏道:“家里信上说……是个落地的秀才,比奴婢大两岁,他先头的娘子死了,家里虽穷了些,胜在体面。日后有奴婢帮衬着,日子也就好过了。”
柔妃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宁修的亲事,她直觉有些不妥当。张口想说什么,却见宁修羞怯喜悦,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又问宁修身边一个:“你呢,叫什么?”
那宫女恭敬回道:“奴婢冬梅。”
“老家在哪儿?家里都有还谁?”柔妃见她怕得厉害,说话格外的和气。
冬梅头一遭同主子说这么多的话,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嗓子都紧了:“奴婢老家在密州,家里有个老娘并两个弟弟。”
柔妃点了点头,一个个都问过了,这才说道:“你们在宫里辛勤多年,如今总算能归乡与天lun团聚,本宫这里银钱不多,一人送上一百两银子,并珠花两朵、手镯一双、戒指一对,祝你们早得眷属,成双成对。”柔妃挥了挥手,雨荷便领着人将赏赐捧了上来。梅妃给她宫里的人赏钱的事,提醒了柔妃。宫女们在宫内伺候了这许多年,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被虚掷,如今要离开了,多些银钱傍身,总是好的。
五个宫女原不曾想过得到这等意外赏赐,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谢。“奴婢等本是无用之人,却得娘娘这样的赏赐,无以为报,日后只有日夜祝祷,求神佛为娘娘添福添寿。”宁修的胆子略大些,带着众人磕头谢恩。其余四人跟着她,含糊的也说着谢恩的话。
柔妃听了宁修的话,再看众人充满希冀的模样,心底里莫名的就替她们担心。这些女孩子,离开皇宫之后如何生活,会不会安乐富足,叫她很在意。她想着,自己究竟活了两辈子,论岁数论阅历,也要多一些,心里将他们当作妹妹也不算托大,正该给这些跟社会脱节的女孩子们一些建议,便忍不住好为人师起来。
柔妃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们自幼入宫,并不识得外间人心险恶,如今又是年纪大了被放出宫,婚配上难免比旁人着急些,本宫有几句话叮嘱,若你们觉得有道理,听进去,日后能受益便好;若觉得没道理,听不进去,日后一样美满幸福,本宫也替你们高兴。”
见柔妃有训示,五人端正了跪姿,一起说道:“愿闻娘娘教诲。”
柔妃点了点头:“第一,不要以为嫁了个穷男人,他就会因此感激你,加倍对你好。他不会,他会变本加厉的对你坏,来掩饰他因自己的无能和受你恩惠而带来的自卑。”见宁修等人露出疑惑的样子,柔妃进而阐述道:“丈夫对你好不好,不看长相不看家世,看的是他的人品家教。面向老实话少的,未必就是好人,看着俊俏温柔的,也未必就会心疼妻子。选丈夫的时候,多打听打听他家的门风,家里父辈怎么对待妻子,看准了再嫁。”
“是,娘娘。”宁修睁大了眼,认真的说道。另外四人,也忙答应。
“第二,钱在男人手里,父母手里,都不如在自己手里。”柔妃说完,顿了顿,果见众人疑惑,又笑着解释道:“你们在宫里辛苦了十年才攒下了这些小钱,别被人轻易几句好话,几滴眼泪便给哄了去,须知‘钱是英雄胆’,便是朝堂上的宰相将军,也是要领俸禄的,所以把钱袋子看好,谁拿着都不如自己拿着放心。”
柔妃说得戏谑,众人也跟着笑起来,雨荷上来抖了个机灵:“娘娘说得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第三,在宫里这么多年,说不得都受过委屈遭过挫折,日后离了这里,本宫希望你们过得痛快些。”柔妃说道这里,语气又沉重起来:“这宫里堆金砌玉,却谁也难得自在随性,出得宫去,举动自专,就不必如现在这般缩头缩脚了。”
宁修听了柔妃的话,嘴巴张了张,到底也不知该怎么回柔妃的话,只得与众人一起,又一次的谢恩。
“去吧。”柔妃倚老卖老说了一车的话,说完却又闷起来,自顾自又拿起她的《四海舆志》胡乱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