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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只肖再多忍耐几日,待老夫去呈请圣上,将你调至凤阁周舍人手下,免你受那jian臣欺侮。”
卢尚秋叩地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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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阁老的话,给了卢尚秋莫大的希望。
查绍俞离开后,他便连司录之事也无心做了,日日心心念念圣上调他离开御史台。
曾今,能与查阁老同在御史台工作,是少年卢尚秋的一个梦想。从前那翩翩少年,又如何能料到,官场险恶,世事变迁,如今这御史台竟变成那龙潭虎xue一般,凶神恶煞,艰险无比,令他如坐针毡,一日都不愿多待。
卢尚秋盼得望眼欲穿。
可是,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调令迟迟没有下来。
不久,他听得小道消息说来俊臣在圣上面前挑唆离间查绍俞,致使阁老失了圣心,便更加心灰意冷。
被上司非礼欺侮之事发生在卢尚秋身上,他却无法向父母启齿。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使他将此事告诉了父亲,父亲一区区地方中州刺史,又能耐那深得圣上宠爱的御史中丞如何!告诉父亲,只会拖累他老人家。
他每月一封家书,提笔半晌,也只寥寥落笔写下“六郎一切安好,香菱母子平安”之类的话语。
除此之外,平日里他还要面对同僚的鄙夷眼光,承受他人的流言蜚语。那些羡慕与鄙夷混杂的眼光,那些下流恶毒的话语,就如无影的刀剑一般,极具杀伤力,比被来中丞抓进府中奚落折辱,还要令他心痛难忍。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日,李仁义偷偷摸摸回府,正遇上在马房栓马的卢尚秋。
卢尚秋还从未见过李仁义干些需要藏着掖着的事,心下好奇,将马缰系了,便叫住他:“仁义兄,你回来啦?”
李仁义正准备蹑手蹑脚溜回房去,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急忙转身,将十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惊动李氏。
卢尚秋好笑:“什么事儿这么神秘,不能让嫂夫人知道?”便将两手握了喇叭状,作势要呼叫李氏。
李仁义慌忙将他拉到角落里,道:“秋白老弟,哥哥我今天败给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嫂子。”
卢尚秋笑道:“好好,为弟不说便是。仁义兄是不是得了私房钱,不愿让嫂夫人瞧见?”
李仁义道:“为兄不像你,哪里敢藏什么私房钱,不过是今日得了一件宝贝罢了。”
“什么东西?”卢尚秋更加好奇。
李仁义扭捏一番,从怀里取出一幅卷轴,神秘兮兮道:“这是为兄与那太常寺引赞刘厚打赌,自他那儿赢来的。”
卢尚秋将那画卷从李仁义手上夺过来,边解了那上面的绸带边道:“这里面画了什么如此神秘兮兮的,让为弟也欣赏欣赏。”
将画卷展开的那一瞬,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颤抖,几乎拿不住那画卷。
但见那画中,一赤示果人儿被缚于床榻之上,扬头翘tun,神情迷醉,后廷碧绿玉器时隐时现;四周牡丹盛开,花团锦簇。画中人儿眉眼之间同他竟是七分相似。
画卷右上角只见大大的“洛神图”三字,其后赋诗一首,曰:
“名花抵春晚,低头时思凡。
仙人含碧叶,洛神骑牡丹。”
其上标有“姬仕誉庚巳年作于长安”的字样,并落了那姬画师和来俊臣两人的朱刻。
好一幅春宫《洛神图》,好一个来老儿!
他像丢一块烫手山芋似的将画卷丢回李仁义怀中。
李仁义此画并非原版,但居然连太常寺的人都得了复刻,不知中丞究竟已将此画印了多少版去。
“这‘牡丹公子’最近在长安城颇为有名,人人求他的画卷。”李仁义讨好道,“要是贤弟喜欢,为兄明日就去那印坊,帮贤弟也印上一份。”
他见卢尚秋沉默不语,便又拽了他的手,央他道:“求贤弟千万莫将此事告诉你嫂夫人。”
卢尚秋甩开他,抛下一句“我不会与嫂夫人去说的。”便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仁义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思索,原来秋白兄不好这一口。
卢尚秋恨得咬牙。他回了房间,见赵香菱与女婢均不在,便和衣自那榻上躺着。
他此刻心中悲戚,百感交集,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原以为中了进士,从此便能平步青云,仕途蒸蒸日上。没想到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正确,为国效力的事,却导致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不仅仅调任无望;那春宫图在京城里流传、热卖,以至于同乡李仁义竟也得了一份,此等奇耻大辱,他却不能将心中苦闷与任何人述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刻却如婴孩一般嘤嘤哭泣,泪流满面,浸shi枕巾。年轻人初次独在异乡,已是水土不服,赵香菱也不是那擅长侍奉之人;加上那日受刑,伤未痊愈,几个月来担惊受怕,戾气郁结,纵是铁打的身体也要承受不住。此时终于昏昏沉沉,发起高烧来。
今日长安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