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旦样样来得, 几乎可算得半个台柱子了。
梅才人与厉兰妡坐得最近, 因窃窃私语道:“想不到肃亲王这一行当倒颇拿手。”
厉兰妡笑道:“肃亲王一向身段风流, 每常也往那烟花地界去得多些, 这些事自然最熟悉不过。”
梅才人生来诙谐,且藏不住话,脸上的笑意简直连丰厚的双颊都遮挡不住, “那么肃亲王往后即便落魄也无需担心了,有这一行绝技傍身,生计是不用愁的。”
“姐姐说笑话了,有太后在,肃亲王哪里会落魄潦倒呢,只会一日更胜一日罢了。”
她两人在这里小声谈天,甄玉瑾偏偏将眼睛转了过来,“两位妹妹在谈论什么呢?”
厉兰妡展颜欢笑,“没有什么,只说肃亲王不但人物俊俏,连戏文都说得惟妙惟肖呢!”
甄玉瑾哼了一声,“雕虫小技耳,也值一提!”
她们这些人都坐在凉亭里边,身边又有侍女转着冰轮,自然凉爽惬意。戏班里的人就没有这番好运,戏台子就搭在凉亭外边,虽有一轮树影遮挡,强烈的光线还是毫无顾忌地照进来。唱过一段,萧池白皙的面上已有滴滴汗珠滚落。
一个衣着轻便、眉眼生得十分秀丽的女孩子轻轻上去,取出腰际的绢子替他将汗拭净——正是被萧池挤下来的那位。
萧池眯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含笑目注着她:“多谢姑娘。”
女孩子的脸红了,她低低施了一礼,绞着手绢退下去。
厉兰妡向甄玉瑾笑道:“贵妃娘娘您瞧,肃亲王的魅力果然不浅,连戏班子里走南闯北的人物也被他勾了魂去呢!”
甄玉瑾斜睨了她一眼,“厉妹妹的魂莫非也被勾去了?”
“怎会?嫔妾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早就人老珠黄了,肃亲王即便有意,中意的也是娘娘这样的美人,而非嫔妾。”
甄玉瑾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神情似得意又非得意。
贾柔鸾本来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戏,这会子忽然笑道:“咱们这些深宫妇人谈论这些做什么,没得叫人笑话年长不知尊重,何况肃亲王府上现放着一个百媚千娇的甄侧妃呢,肃亲王眼里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两人都不做声了,甄玉瑾脸上的得色也消失不见,在她听到甄侧妃三个字时,她已经不及方才那般高兴了。
听完了戏,厉兰妡由兰妩扶着从一条林荫小道回去,阳光被细密的树叶剪成一片片散淡的金色,落在斑驳的树影上,有一种明暗交织的感觉。
身后忽然听到一阵蹭蹬的脚步声,却是萧池气喘吁吁地随上来,脸上挂着不知该称作讨好还是欠扁的笑容。
厉兰妡挑了挑眉毛,“肃亲王有何贵干?”
萧池忽然变得局促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王只想问一句,厉昭仪觉得小王方才的表演如何?”
“很好。”厉兰妡从不吝惜对人的赞誉。
萧池一喜,不禁上前一步,“昭仪真这样以为吗?”
他的态度那么热切,仿佛急于求得自己的认同。若非她是个孕妇,厉兰妡真要以为这个人对自己有意了。她将纤纤十指按在高高隆起的肚腹上,平和而客气地说:“自然,本宫从不说谎。”
这句话已经是句谎话。
萧池似乎不觉得,喜悦几乎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他惊喜得声音都噎住,张了张嘴,最后只道:“多谢昭仪。”
兰妩警觉地在一边冷眼观看,见他这样眼馋心热,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因上前拉住厉兰妡的胳臂,“娘娘,您月份大了,太医叮嘱了不可在外面久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厉兰妡欠了欠身,转身而去。行出数十步,她忽然起了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倏然回眸一笑,潋滟生姿。她的面颊因身孕愈发圆润光洁,比清瘦时反多了一分丰艳,眼中似有波光摇曳,又似水草勾动人的心肠,连萧池这样见惯了女色的人都看得呆住。
兰妩却唬了一跳,“娘娘,肃亲王没安好心,您可千万别被他迷住。”
这丫头倒是一片衷肠,厉兰妡笑道:“放心吧,似他这样的人我还瞧不上。”
到了这样大的月份,诊脉几乎可以说十拿九稳,连吴太医这样谨慎都有了九成把握,厉兰妡也便任由他告诉萧越,只瞒着各宫嫔妃,免得她们心急之下不计后果。
怀一个孩子已经吃力,怀两个那就跟背着一座山般,厉兰妡的身躯重坠到靠在软枕上都觉得吃力,只能卧在萧越怀中。
有时她也向萧越表达自身的隐忧,“陛下,臣妾最近心中常怀恐惧——这一胎说不定会难产呢!”她说的不完全是假话,有几回发梦她就梦到这样的事,半夜里醒来一身冷汗,古代的医疗水平实在叫她放心不下。
萧越吻了吻她的额角,“不会的,吴太医已经说了,你体质一向良好,这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厉兰妡有些生气,这个吴太医,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体质良好,老母猪一样的体质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