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波及,究竟无甚大碍,微臣不才,以为……”
贾柔鸾唬了一跳,以为他要将火力引到自己身上,忙道:“吴太医,本宫也受了难,何必自涉险境?”
吴太医干笑道:“娘娘会错意了,微臣并非意指娘娘,而是指的这身衣裳。”他指了指撂在一旁的外裳,“微臣方才为二皇子解衣裳时,隐隐觉得不一般,所以暗地留了心。陛下试瞧,这衣裳上的图案俱是鲜花纹样,且有香味溢出,若微臣料得不错,该是用花蜜熏蒸过,只是这种蜜不似本地所有。”
萧越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
“微臣也不敢确定,所以已请李公公和安公公帮忙去园中查证……”
话音未落,就见李忠和小安子提着一个黑色布袋进来,里头传来一阵沉郁的嗡嗡声,聒噪无比,听得人心烦意乱。
贾柔鸾不禁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李忠走到萧越身前,弓着腰道:“回禀陛下,这正是吴太医让奴才们找的东西。”他轻轻将布袋解开一个小口,“陛下请小心些看,这些野物不是好惹的。”
萧越觑着一只眼去瞧,但见里头集聚的仿佛是什么虫豸。这么一愣神的当儿,险些便有一只蜂子从空隙飞出,亏得李忠眼疾手快,重新将袋口系上。
萧越脸上厌恶与惊惧交织,“是什么?”
李忠的回答简单而干脆,“是滇南产的一种毒蜂,若被其蛰中,三日内必死无疑。”他话里也许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也充分展示出这种毒物的厉害之处。
萧越极有悟性,立刻联想到其中关窍,“那衣裳上的香味……”
吴太医道:“那香味正来自滇南一种奇花的花蜜,可巧,毒蜂惟此花不食,若见了这身衣裳,定会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可以想见后果如何了。”
贾柔鸾听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快将那衣裳拿去烧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厉兰妡:“做这身衣裳的绸缎,仿佛是韦更衣送的……”
厉兰妡仿若没听到一般,只顾哀哀泣道:“臣妾本以为今日是一场灾祸,如今才知侥幸躲过一劫,倘若真叫慎儿碰上那群毒蜂,那么……”她以袖掩面,已经说不下去了。
萧越的面色在她的眼泪中一分分变得僵冷,终于凝结为亘古不化的寒冰。
韦令婉作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结局自然是赐死,她倒没什么不甘心的,唯一不足的是没能达到弄死厉兰妡的目的,只有等下辈子再来算账。听说她临死前很说了一番咒诅之语,厉兰妡听了只作没听见,似韦令婉这样的蠢人,变了鬼也不见得能多几分智慧,虽说她大概也是被甄玉瑾当枪使。
萧慎身上面上的创痕渐渐平复,唯独屡犯不止的发热令厉兰妡等人颇为焦心,他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吴太医的医术高明也止于此,厉兰妡无奈之下,又请了明华殿的妙殊师父来——妙殊自入驻明华殿后,接连做了几场法事,竟颇灵验,以此渐渐得众人信赖。
妙殊自然不会开方救人,她所有的只有一番玄妙的道理,道是萧慎被些顽皮小鬼缠住,须得佛法净化,宫中唯太后身份尊崇,信仰佛理甚深,有太后庇佑,方可保得无虞。
厉兰妡顾不得许多,也不管自己怀着身孕,当即就去太后宫门前长跪叩首,请求将萧慎安置在太后寝宫,以留住其一条性命。
大约是她哀戚诚恳的态度打动了太后,也可能担心她腹中的孩子,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担不了干系,在她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后,太后终于答应下来——也亏得贾柔鸾没在一旁吹耳边风,她这几天一直在自己屋里养伤,没怎么出门。几点红疙瘩虽不是什么大事,总归影响市容。
厉兰妡坐在秋千架边,用凤仙花汁细细染着指甲,耳里听兰妩汇报太后那边的动向:“二皇子自挪去太后寝宫,太后娘娘一开始没怎么关心,每日只敷衍着瞧上几眼,后来却渐渐热切起来,又是请太医院的妙手开方子,又指派了十来个宫人轮流服侍,甚至自己也亲力亲为,都说因了这个孩子,太后娘娘都没怎么睡好觉,人看着反而有Jing神了。”
厉兰妡静静道:“哪有祖母不心疼自己孙儿的?之前见的面少,所以生分些,若真日夜相见,我不信她忍得下心肠,看来咱们这一局摆对了。即便太后日后知道慎儿的病其实不如她想象中那般严重,想必她也能体谅。”
兰妩面露不忍,“只是可怜二皇子受此一番折磨。”
“他只能如此,”厉兰妡眼中有锋利的决心,“这是一石二鸟的计划,不止为了打倒韦令婉,更要紧的是打动太后的心肠,倘若太后还是这样不冷不热,难保日后她不会再拿慎儿不祥的事发难,只有她亲眼见到慎儿生病的苦况,她才会真心疼爱这个孙子,才会知道自己曾经所做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宫里已经有闲语在传,说二皇子受此劫难皆是命里所招,不知太后听了此话会作何感想。明明是她自己让慎儿落到如今地步,如今她却要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兰妩觑着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