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胆量,以为她们不至于粗浅至此,这一下倒坐实了有人在后面撑腰。”
“她们如此也罢了,却连寺中诸人的性命也不顾惜,真是其心可诛,”兰妩恨恨道:“若非咱们侥幸为人所救,恐怕真要死在这里了,说来也不知那人究竟是谁,”她想了一想,“也许是个小贼,本想着来寺里偷东西,误打误撞地救了咱们,却又被大火吓跑了?”
小偷只会溜门撬锁,哪个有胆子这样破窗而入,厉兰妡想来,那人怕是诚心来救她们,但不知是何故,为何要瞒着身份,这世上果然会有默默关心她的人么?
宫里住久了的人,在这样粗陋的环境下如何睡得着?兰妩自是不寐,看看身旁的厉兰妡,见她也睁着两眼,遥望满天星河,仿佛心事如chao。
兰妩叹道:“其实方才咱们不必回来,只当在火里烧死了,从此博得自由,慈航庵固然不会追寻,宫中的纷扰也不会接踵而至。”
厉兰妡的声音轻细而坚定,“习惯了宫中的日子,连纷扰也觉得有趣,兰妩,即便你真回到民间,你以为自己还能舒心么?理想和现实终究是两回事,又想享受宫中优渥的生活,又想远离纷争,太贪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兰妩默默地在一边沉思,仿佛在思量自己究竟想要哪一种。
厉兰妡也是纠结,她纠结的却是自由与地位,万千荣宠与重返现实。好在现在还不到时候,她有足够的余暇去想——毕竟她的一切还得从零开始呢!
☆、第49章
慈航庵在大火中沦为废墟,众尼僧无处栖身,只能另寻地方安置。好在济慈与圆觉寺的住持因梦有旧,因梦念及旧情,愿意辟出一带禅房,供给这群同行暂住。
圆觉寺位于京郊,据说从前住的都是些和尚,却相当败落,后来不知怎的叫一群女尼占山为王,将僧人尽皆逐出,渐渐发展兴盛,俨然一个“女儿国”。
慈航庵名为皇家寺院,反而叫这个名头桎梏住了,除了几次不咸不淡的法事大典,外头的生意一概不许接,门庭甚是冷清寥落。圆觉寺却不同,京郊虽不比中心繁华,达官贵人却最喜往此处焚香祭祷,或求仕途平顺,或问姻缘好坏,凡此种种,数不胜数。那因梦也有几分手段,为人圆和,擅长奉承,因此颇得好感,生意越做越好,甚至有人不远千里跑来的,一年十二月间,从早到晚,香火绵延不绝。
因梦得知济元师太即是宫中的厉昭仪,对她颇为客气,倒不过分趋奉,而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令人感到舒服和安全。至此,厉兰妡方信服她统治这圆觉寺的能力。
厉兰妡如今伴着济慈等人寄人篱下,地位虽仍在,却不好像从前那般无所事事,总得做点什么,表示自己不是个米虫。因此她倒比在慈航庵时勤谨些,诸如扫地、擦桌、整理香炉等,反正这些粗使活计从前并非没做过,如今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之处。只一样,引领香客这些事她是不做的,唯恐其中有在宫中见过的面孔,白落笑话。
今年的冬季格外晴暖,倒不觉得如何难熬,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已是除夕。佛寺里是无所谓过年的——已经出了家的人,还在乎这些俗世节日吗?宫中自然另是一番热闹景象。
重华殿中,太后位于上首,笑容满面道:“今年难得这样辐辏,应了圆满之相。”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别的不提,她的三个孙辈就没到齐,萧慎担了个不祥的罪名,自然不便出席;萧忻也因犯了风寒,服了药睡下了;在场的唯有一个明玉——他们的母亲更不在。
好在众人都知趣地隐去这一桩故事,对厉兰妡出宫的事绝口不提,萧越的神色也Yin晴莫定,如带了一张扁平的面具,没有半点迎接新年的欢乐喜气。
甄玉瑾执起一杯酒,盈盈起身:“今岁不甚太平,臣妾在此恭祝陛下明年得见平安和乐之景,愿五谷丰登,举国昌盛,人人康健——请陛下满饮此杯。”
霍成显想凑个趣,亦谄媚地举杯:“贵妃娘娘说的很是,自灾星去后,太后凤体渐愈,旱灾亦霍然而消,这都是大历之福。”
她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很得体,萧越的目光却冷冷转向她,眼里的寒意简直能将她冻死。
霍成显果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手上一抖,酒杯在地上砸得粉碎,将旁边楚美人的裙摆也溅污了。
但听萧越平静道:“霍婕妤殿前失仪,未免扫兴,还是送回宫去罢,也不必再出来了。”
霍成显本来一直被关禁足,因今儿是除夕才开恩放出来,岂料现在又要回到不见天日的生活。她只觉咽喉冰冷,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足下更是虚软无力。
连甄玉瑾也不肯对她假以辞色,冷声道:“霍婕妤不胜酒力,怕是醉了,还是送她回去歇息吧。”因了这一出,萧越对她敬的酒也不肯喝了,难怪甄玉瑾生气。
楚美人眼见霍成显被一言不发地拉走,本来想起身更衣,这下也只好安静地坐着,免得触犯逆鳞。
明玉不大清楚眼前的事,隐隐听出与自己生母有关,脆生生地起身道:“父皇,马上就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