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白嫩的手掌,刻苦练剑生出的粗茧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你这样美好,我不忍心见你那样毫无尊严地活着……”
“就算我害过你,害过许多人,你也觉得我是值得同情的,应该被人珍视、呵护着,好好过活?”因哽咽,这句话凤飞烟说得很慢,很吃力。
到了这一步,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容渺笑得有些苦涩。“飞烟,我们一起死,路上做个伴,有我在,那些大鬼小鬼都别想再欺负你了!”
两掌交握,凤飞烟只觉心中一股暖流,将她冰封的心一寸寸冲开,哗啦一声,冰层碎裂,她恍惚听到自己多年未曾跳动过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扑在容渺身上,她又哭又笑,庆幸自己不曾选错。
两天半路程,他们走得很快。战事每天都有变化,万一太子晟离开飞瀑峰驻扎城内,他们就不可能有机会避开守卫将他带出来。
前头就是北军营寨,容渺在溪边浣面,略一思索,将高高束起的头发打散开来。
正在临水自顾的凤飞烟余光一瞥,霎时脸色剧变,跌坐在地。
落日熔金,容渺面上沾染上一抹宁和的光晕。脸还是那般消瘦英气,横眉挺鼻,长发在空中飘起,令那张脸平添了三分妩媚。
淡色失却血色的嘴唇微启,眸中透出秋水般潋滟的光芒。
面前这人,是她心上那难得可贵的少年齐跃……
凤飞烟觉得自己指尖发颤,想拢住鬓发的手怎么都抬不起。
“你……”
容渺从褡裢中翻出一套女装,余光瞥见瞧她瞧得愣住的凤飞烟,眉梢轻扬,“怎么?”
“齐……公子?”凤飞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一瞬间,她觉得似乎有什么错了。理智在努力认清现实,可心底却极不愿承认自己看透了真相。
如果那是真的,她如何自处?
她爱上的人,是个……?
“嗯。”容渺应了一声,解开腰间佩戴,玄色男装自肩头滑落。
凤飞烟只觉一抹白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那细腻光滑的肩头,嶙峋清秀的锁骨,无不在昭示着面前这人的身份。
容渺换好衣裙,回转脸来,容色绝美,是凤飞烟不曾见识过的明艳。
她长眉蹙起,“怎么了?”
细腻聪慧如凤飞烟,许是早就发觉了吧?当杨进提及她能够接近酷好女色的太子晟时,凤飞烟就该已猜到了吧?
此刻那双泪眼,那梨花带雨的凄绝,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飞烟眼眸酸涩得发痛,捂住脸突然大放悲声。容渺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临门一脚,凤飞烟这是退缩了么?
许久许久,就在容渺以为自己会站到天荒地老之时,凤飞烟停止哭泣,她洗了一把脸,擦干后站起身来,行动间平添几许决绝,“走吧。”声音极低,不曾再多瞧容渺一眼。
凤飞烟当先引路,吩咐,“不要多说话,听我指示。”
容渺无声地点头应下。
远远瞧得见广阔平地上簇簇火光,一队队巡逻士兵自他们面前经过。
北军军纪严明人强马壮显然绝非谬传。
被辕门前守卫用刀戟拦住,凤飞烟二话不说甩出一掌,打得那小兵脸颊红肿一片。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这样凶狠暴戾的凤飞烟,容渺未曾见过。“去通传,凤飞烟到了!有重大军情禀报太子殿下!耽搁了军情,小心太子斩了你们的脑袋!”
许是她容色太美,那士兵不忍伤害。许是她语气果断决绝,令人难以质疑。士兵无声地前去通报,甚至未敢揉一揉脸。
很快地,一个身穿文士服饰之人迎过来,笑道:“凤姑娘来得正好,太子近来正惦念姑娘呢!”
凤飞烟冷冷一笑:“惦念我?难道不是查到我竟抗命不遵,未曾去西南接近那镇北侯,太子气盛,欲惩罚于我?”
那人尴尬一笑:“姑娘说笑了,这位是?”他眼光转到容渺脸上,上下打量。
“我身边的随侍之人,之前的都死了,好容易收了这么一个。”
“这恐怕……”文士颇为犹豫,“毕竟是生面孔,贸然随入,只怕殿下不快……”
“有什么事我来担!你怕什么?太子自然愿意见她,我才带她过来!你拦什么拦?”凤飞烟今日明显情绪不好,适才那小兵挨了打,这文士挨了骂。当下勉强笑了笑,任她带着容渺穿过大半个营寨,在一座巨大的牛皮帐前停住。
近来太子晟情绪不佳。原本他指挥作战有方,一路抢夺城池,十分顺利,谁知他带两个爱妾随军的事不知被谁告到北帝面前。他被北帝下旨申斥,生生褫夺了他的军权,将军中一切事由交与慕容羽定夺。
听说凤飞烟来了,他眸色一黯。
这个棋子向来好用,指哪打哪,机灵乖顺,替他立下不少功劳。可这一回,这棋子不是该走往西南,去接近南国的镇北侯么?
“殿下!”柔媚入骨的声音从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