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摔地下马奔至赵士程前,两人又惊又喜,有如落难重逢,激动得四手交握,一时说不出话。
策马出发的赵武早就抵达百里坡,可前后不见少爷人马,即便疑惑,他亦继续往前跑,尝试寻找。但他心绪渐渐不安,耳边更回荡着一把喋喋不休的空灵之音,催他回头。他无法制服内心的挣扎,缰绳一扯,抄近路调头了!庆幸至极,他的决定没有错,好歹终于绍兴城门外两里路处碰上少爷。
未容赵士程为他的经历诧异多久,赵武就道出此行的要点:“少爷,少夫人出来寻您了!”
赵士程又当场呆了。听过赵武粗略解释后,他疾步走向赵武的马,二话不说跨了上去,边策鞭边吩咐道:“去百里坡!”话音一落,便连人带马奔出数丈之远。
过了百里坡,不见人!他直觉地再往前奔。苍天庇佑,果不其然地他在一处驿站客舍外看到赵府的马车与脸孔!
听着夫君细诉昨日有惊无险的怪事,唐琬心念,那定是小狐仙家口中说的恶鬼所为!雨忽然停了,天忽然白了,应是门神守卫大哥驱赶恶鬼后,才露出的真相!天呀,万一赵府只是寻常百姓家,没有门神守卫护佑,没有小狐仙家搭救,那赵士程岂不凶多吉少……唐琬一凛,不禁伸手抓住夫君的衣襟领,往他怀里凑。
“害怕了吗?幸好遇上怪事的是我,若是你,该如何办?”看来他把事情说得过于玄乎,不出意料地吓了妻子一着。对于唐琬的胆怯反应,赵士程颇为满意。
唐琬埋着脸,不应话。
“以后莫再冒失,切记没?”
唐琬在他怀里点头。
赵士程窃笑,轻抚妻子后背,“那起来吧,日上三竿了。”
驿站客舍简陋,没有洗/浴条件,素来爱整洁的赵士程能屈能伸,简略清洁了一番,将就着换上新衣裳,然后步出房间,与于外面静候的赵武道别。
赵武昨天跑了一日马,赵士程昨夜劝他于客舍留宿一晚休息,翌日再回赵府。
“你回去之后,老爷许会问起此事。”赵士程说。
“少爷放心,若老爷问及,小的知道如何圆说。”赵武应道。
“那你路上小心。”
赵武抱抱拳,上马撤了。
唐琬在小桂的尾随下步出房间,与夫君点点头。赵士程便唤文生告知大伙,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往牛湖村去。
唐琬乘来的马车被遣回赵府,改坐夫君的。身旁有了妻子,赵士程命马夫放缓脚程,一路上走走停停歇歇,明明白天就能抵达的牛湖村,硬是拖到傍晚才到步。
正如赵士礽所说,牛湖村的风光旖旎独一无二,与他们沿路走来所见,堪称一绝。倘若放几伙善于发掘抒情的文人墨客于此逗留数日,想必又无数风流佳作传诵于世。
唐琬与赵士程站在牛湖村名字的起源--牛湖湖畔,静赏日落西山的绚烂壮景。
许是此地靠南,北面环着无名山,寒难入侵,饶是正值隆冬,却仍是浓浓秋致。连绵的山峦绕湖而起,山腰间一片片常青树中错落着泛红的黄栌与野槭柿,色彩斑驳。山下依稀摆着数十户农舍,不少冒着白炊烟。夕阳豪爽地把金光洒在山腰与湖面之上,宁静际间,偶尔传来数声鸟叫或孩童的嬉闹声,刹那,牛湖村胜似天上凡间。
“我是没来错呀。”唐琬已记不起上一回欣赏野景是何年何月的事。江山多娇美如画,不看枉费。
赵士程轻搂她的肩膀,应道:“明年春天,我带你去春游?”
“一言为定!”
相视而笑的两口子被夕阳金光裹身,融入景致之中。
片刻,文生轻步而至,报称:“少爷,小的已经与李村长安排妥当今夜的住宿了。”
牛湖村乃朝廷封赐赵府的属地,整村人都是赵府的佃户,每年村民均按时纳粮缴租,独独那周姓佃户,三年来一文不交颗粒不缴。
赵士程从三弟赵士礽口中得知,周佃户委实可怜。四年前死了妻子,三年前死了长子,仅剩周佃户与幼子相依为命。祸不单行,他们那几亩地如生病那般,长年失收,致使周佃户雪上加霜,贫困潦倒。
见将入夜,追收佃租的事还待明日再算。
“先去休息。”
赵士程一声令下,赵府人马随即拥着少爷与少夫人,往牛湖村李村长的农舍走去。
山间小村没有客舍,每每赵府来人,均由李村长别具奉献忠诚Jing神地让出自家尚算体面的农舍,供其食宿。
“赵少爷,小的没料到此趟赵少夫人亦会随行,许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请莫怪。”李村长略显畏缩地躬着腰。他从心底感觉出,温润客气的赵少爷跟乐呵呵的赵三少爷不大一样。
另外,他虽长居山村之中,但绍兴城内的热闹事,倒是听闻不少。诸如眼前那位赵少夫人起死回生之事,就被城内的说书人描绘得有声有色。如今当事主人静坐于他舍内,好奇之心驱驶,自是想寻机会多瞧两眼。
赵士程见他目光闪烁不安份,寥寥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