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醉酒之事日后重演,又保不定风筵一怒之下逞欲行凶,真到那地步还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风筵留在身边是个威胁,但此刻又不能将其撵走,倒不是他苏冷清离不开风筵,而是顾念风筵大义灭亲毁掉风家,此刻已是落魄潦倒奴役之身,日后还得仗着他苏冷清发家致富。
更何况苏冷清也承诺过,苏家不差风筵一双筷子,此刻又怎能分道扬镳,将身无长才、只会斗蟋的风大少爷弃之不顾?!
苏冷清左想右想不由感慨,自己活似戏台上的孔明先生,明明知晓魏延脑后反骨,偏偏还得将此人留下任用,真真是自讨苦吃与虎谋皮。
一直苦恼到鸡鸣,风筵都要起床了,苏冷清才迷迷糊糊睡去,一觉睡到午后才起来,又觉得Jing神萎靡,想着乡试还需认真对待,那可是三年一次的机会,中举之后方能进京赶考。
倒不是他急于博取功名,而是穿上那身文禽官服,风筵还敢来轻薄于他?!
风筵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每日照旧跑茶馆斗蟋蟀,赢了就去营造坊买床椅桌凳,苏冷清似乎不喜当铺的旧东西,床铺、蚊帐、被褥都挑崭新的买了,这回总不会惹他生气了吧?!
半月后俩人退了客栈,搬进河畔那间屋子,苏冷清看了屋内差不多凑齐的家俬和风筵望着他憨笑的脸只是不动声色的挑起眉。
风筵讨好似告诉他,床铺被褥都是新的,那闪着期待的眼神,又让苏冷清无端烦躁。他苏冷清虽读圣贤书,可也并非全然瞎子,风筵那双饱含欲望的眼睛,让苏冷清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苏冷清心中烦躁,脸色自然不好,冷汀汀道:“你这屋子也修葺好了,少干些不正经行当,赌钱打架惹是生非,日后栽在这上头,也别指望谁帮你!”
风筵挨了训斥,倒也不气恼,挠着头笑道:“成,说话算话,日后不去那地方!”
苏冷清蹙眉道:“什么叫不去那地儿?去那地方没有错,错在不该去赌钱!”
风筵好脾气道:“你说啥就是啥,我都听你的,日后决不去赌钱!”
苏冷清听了这句话又待发作,转眼却见风筵已经蹲到地上,抱起溜进屋的芦花鸡献宝似道:“这鸡前天才抱回来,昨个就下了一个蛋,五十个铜板花得值!”
苏冷清冷冷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不去茶楼斗蟋蟀,风筵没过几天,还真找到活计,就在原来那家客栈里,当个跑腿打杂的伙计。
风筵喜滋滋告诉苏冷清,后者听了送来一个白眼,真亏他是宁老爷的外甥,到头来干些贩夫走卒的粗活,还乐得脸上笑开了花,没出息!
当个伙计拿不了几个铜板,好在风筵手脚勤快,牵马喂料搬运行李,端茶倒水进出伺候,多少都能得些打赏,再加上院中那哇菜地和两只能下蛋的母鸡,柴米油盐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苏冷清这段时间找到了苏家宗祠,当年老太爷搬迁时留下一位同宗兄弟,如今苏冷清已经迁回原籍,多方打听下终于找到落座在观钱街上的同宗苏府。
苏冷清是抱着落叶归根之心,家门败落让他知道世态炎凉,是以等到自己过了院试,取了生员资格才来拜侯。
过了院试便是秀才,可穿长衫身带功名,见到县太爷勿需下跪,也算没有辱落家门。
孰料,同宗苏家渐渐成为本城大户,子孙中不乏在京城当官者,根本不把一个寒酸秀才看在眼内。
苏冷清登门求见了几次,非但没见到苏太爷的面,更被苏家一个掌管家事的子侄当成刻意前来攀亲沾故、借钱应急的穷酸亲戚。
论辈分,那子侄低了苏冷清一辈,但坐在太师椅上那气势,就像自己是苏府太爷,哪里还有半点同宗情分?!
一盏茶的时间,不等对方下逐客令,苏冷清就厌烦起来,苏府本是书香门第,但那斯文都用来拿腔作势,说话拐弯抹角云里雾里,好不叫人满心厌恶。
对方也寒暄得不耐,放下茶盅喊了账房,取了两吊钱推到苏冷清面前,端着架子说了几句哭穷话,什么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外人看着风光实际是个空架子,但这两吊钱还是能挤出来,总不能让同宗叔叔白跑这一趟吧?!
苏冷清本是冷脸看着推来的铜钱,谁想又听他这般哭穷,还是用这幅高然姿态,不由得心中冷笑,放下茶杯起身告辞。他苏冷清只是回到祖籍,按照礼数前来拜会苏太爷,如今全了礼数就此告辞。
苏冷清说罢拂袖而去,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头也不回出了苏家大门。
苏冷清在塞北的那些年,没少见宁知远慷慨解囊,那是何等豪气干云,此刻再看同宗这般势利,心里越发鄙夷厌恶。
苏冷清想着以后这个苏府,自己决计不会再登门,就当自己是孤身一人,苏州已经没个亲眷!
☆、第廿五章
正逢寒冬腊月,天又落起雨来,苏冷清淋着雨回家,连嘴唇都冻紫了。
一推门满室温暖,风筵已把火升起来了,见他淋得一头一脸,赶紧让他去